第196章 三个选择
与上次会面的凉亭不同。
凌绛雪一路无言，将方展带到一间素雅的茶室。
"关门。
"
她声音冰冷，径自在茶案前坐下。
"咔——
"
随着方展合上雕花木门，室内顿时陷入沉寂。
“坐吧。”凌绛雪轻启薄唇，随手指了指她对面座位，“方展。”
蓦然听到最后两个字。
方展身体一僵。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神色恢复正常，淡定坐下后，随口试探道：“凌宗主刚刚叫错人了吧？”
"呵。
"
一声冷笑在茶室内荡开。
凌绛雪抬眸的瞬间，指尖冰芒乍现：
"这么喜欢演？
"
"咻——
"
一朵冰晶凌空激射，精准击中方展面门。
他脸上的青铜面具应声碎裂，化作冰屑簌簌落下
露出面具下“张昊”的脸。
然而更惊人的是——
骨骼开始蠕动，伴随着细微的
"咔咔
"声，面部轮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
不过呼吸之间。
一张完全不同的俊朗面容彻底显现。
真容暴露的瞬间。
方展瞳孔骤缩，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
"
凌绛雪评价一句，将一个密封袋扔到方展面前。
方展下意识拆开封口——
哗啦。
数十张照片散落开来。
有他在守望同盟招收视频的截图。
有他当众击败何振山的意气风发。
甚至还有他和夜昙、凤临月、清微等人的合照。
方展的指尖微微发颤，铁证如山面前，他的伪装不攻自破。
而然更让他心底发寒的是——这个女人，究竟还知道多少？
一时间。
凌绛雪在他心中的身影拔高，顿时深不可测起来。
"怎么？舌头被猫叼走了？张、公、子。
"
见方展一直不说话。
凌绛雪指节叩击茶案，每吐一字，案上冰霜便蔓延一寸。
方展喉结滚动：
"在下绝非有意欺瞒凌宗主，实在是事出有因，还你请见谅。”
闻言。
凌绛雪动作一僵。
见谅！
亏他能说出这两个字！
她再次想起了与李青莲感官同享的那一刻。
当时。
这混蛋根本没把“她”当人！
现在开始道歉了！
也想的太美了！
想到这。
她强忍住将方展碎尸万段的心情，幽幽道：“轻飘飘的一句道歉，就可以算了吗？我觉得倒不如将你交给何家，并透露真实身份，卖上一份高价来的要好。”
方展脸色一变：“凌宗主刚刚才教训了何家的人，转头又给他们做交易，他们会信吗？”
凌绛雪嘴角轻漾：“方展啊方展，我该说你天真还是愚蠢呢？一个大势力可不是只有一个派系，就何家来说，刚刚的何老三是一脉，家主是一脉，长老会也是一脉，以你在芒市的所作所为来看，我想即使排除何老三，家主一脉和长老会一脉肯定会乐于出价将你买回去，至于干什么，好难猜呀！”
方展不语，默默掏出两件东西：从孟清歌身上得到的碎星锤（中级）、冰心吊坠（中级）。
又想了想，他将替身傀儡（三阶）也拿了出来。
“一出手就是两件中级传承古器，还有一具三阶的傀儡，家产不错嘛。”
凌绛雪一一扫过，意味不明的称赞道。
她暗示方展买命，本只想戏弄对方，却没料到他真能掏出这些珍品。
“可惜，不够！”
凌绛雪语气突然加重，茶室内温度骤降。
方展周身雷光炸响，勉强抵住刺骨寒意。
一咬牙，他将雷狱镇魂棍拿了出来。
这是一件极为珍稀高级传承古器，也是何振山的标志武器。
谁知。
凌绛雪神色丝毫不见变化：“我说了，不够！”
方展胸口剧烈起伏，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收起所有东西，直视那双冰魄般的眸子：
"凌宗主，何必戏耍在下？你究竟想要什么，直说吧。
"
“我给你三个选择。”
凌绛雪纤指轻抬，三缕冰雾在掌心凝成不同的形态。
"第一，就是刚刚所说，将你卖给何家。
"第一缕冰雾化作锁链形状。
"第二，成为弥天城门口的永恒冰雕。
"第二缕冰雾冻结成人体轮廓。
"至于第三...
"最后一缕冰雾化作通宝宗徽记，
"入我通宝宗，替本宗主在庇护区外开疆拓土。
"
"选吧。
"
说完，她掌心一握，冰雾轰然炸碎。
方展默然。
凌绛雪看似给了他三个选择。
实际上只有一个选择。
那就是归顺通宝宗。
可一想到自已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将会全部为他人作为嫁衣。
一股强烈的不甘瞬间涌上心头，令他浑身颤抖起来。
"怎么？不情愿？
"
凌绛雪眉尖轻蹙。
她自认为已经给方展很大的宽容了。
要不是贴身侍女的推荐，以及看到拍卖行门口方展操控时间的一幕，她动了爱才之心。
绝对不会给出方展第三个选择。
方展低头，看向指尖的另一枚戒指。
【玄冥戒——玄君
品阶：高级
能力：
「君威」：
被动·润物无声：持续散发气息，如同春风化雨般让周围之人不自觉地卸下心防，在潜意识中对你产生天然的信赖感。
主动·君临天下：激活时可释放一道无形的精神涟漪，使目标心神为之一震，在震慑之余更会萌生
"此人值得信任
"的强烈念头，对你放下防备。（效果持续约10分钟时间，对意志薄弱者效果更显著）。】
这是他一直留着的底牌。
虽然不知道对已经五阶的凌绛雪是否有用。
但此刻。
必须得搏一搏了！
"嗡——
"
玄冥戒震颤间，一道无形涟漪悄然扩散。
凌绛雪冰魄般的眼眸忽而失焦，长睫轻颤，似有刹那恍惚。
趁此机会。
"轰！
"
方展丹田内九道流金劫纹离体而出，化作无形风暴将凌绛雪层层缠绕。
茶室内顿时气流狂旋，连空间都开始扭曲震颤！
这是【混沌阴阳劫】除了双修之外的主动进攻招式——九重劫力：每完成一次完整双修，在丹田凝聚1道「劫纹」（上限9道），主动释放时可引发「劫力风暴」，劫纹越多，威力越大。
接着。
银灰色的时空领域骤然展开。
五倍加速！
方展身形如电，瞬息闪至门前。
就在他即将破门而出的刹那——
鬼使神差地回头一瞥。
只见茶案前，凌绛雪优雅的抿了一口茶水。
九重劫力形成的风暴以及时空领域的范围，在她周身三寸尽数消弭于无形：
"花样倒是不少。可惜生命层次突破五阶后，已经脱离了肉体凡胎，这些手段已经对我无效了。”
说着。
她纤指微动。
茶室内，除了她周身三寸，瞬间化作冰天雪地。
方展神色立变，捏指为剑，全力运用雷殛剑术，斩向门口的坚冰！
但令他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冰晶不仅纹丝不动，还将他的雷元吞噬了。
“给你三秒钟考虑，做出选择。”凌绛雪垂眸，发出最后通牒。
“呼——”
方展长出口气，笑容苦涩。
如今他已经手段齐出，但依旧无能为力。
好死不如赖活着。
眼下，归顺通宝宗已是唯一出路。
想到这，他张嘴正当答应凌绛雪的要求。
但下一秒。
却见凌绛雪身形轻颤，冰雕玉琢般的俏脸泛起异样的潮红。
“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到底做了什么？！”
她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眸子此刻水雾氤氲，竟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慌乱。
方展一愣，目光突然注意到凌绛雪的腰间。
那里有一朵已经消失一半的冰凌正疯狂闪烁，晶蓝色的光芒格外显眼。
回想起混沌阴阳劫当中的记载，方展脑海中一下子有灵光闪过，呢喃道：“劫力共鸣，阴阳相引。是混沌阴阳劫的劫力风暴引起了凌绛雪的太阴冰魄体共鸣？！”
“那这么说的话，现在轮到我的回合了？”
他说着，不再想着逃跑，反而朝着凌绛雪一步步靠近。
却见凌绛雪如同看到洪水猛兽一般，满脸羞怒：“混...混蛋...快滚开...不...不准过来...”
方展莫名兴奋起来，快步欺身上前，挑起她精致的下巴。
“凌宗主，现在该我给你三个选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