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刘备借荆州
池宴清兴奋地返回月华庭,果真,第二天一早,冯嬷嬷便来了。
吓得宿月立即将白静初的被褥全都搬回了主屋,静初也不得不重新回到池宴清的床榻之上。
池宴清满心窃喜地去了镇抚司,审问严院判一案,格外卖力。
池宴行的伤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已经基本痊愈。可以下床四处走动。
他跟楚一依的亲事,在太师夫人的说合之下,似乎有了眉目。
池宴行一口咬定,当时楚一依吃醉了酒,主动投怀送抱勾引她,他才一时间把持不住。
而楚一依有苦难言。
就连皇后那里,得知此事之后,也觉得丢了脸面,不让她再进后宫。
外面的流言蜚语漫天,相比较之下,池宴行的家世,对她而言,已经是最好的良配。
因此国舅府的态度已经不再那么坚决,终于松了口。
但要求侯府必须要用迎娶静初的规制迎娶楚一依进门,纳征礼更是狮子大开口,除了马匹,布帛,金银首饰器皿等,还开出了两万两的聘金,否则,就要报官,将池宴行充军流放。
楚国舅所提的条件令侯府一时间十分为难。
按照长安规制,皇帝册封皇后,赏赐也不过黄金一百,白银一万,再加上绸缎千匹等。
一品官员,与勋贵之家,纳征之礼寻常不过数千两。
更何况,池宴行不过是个庶子,总不能高过静初这个世子夫人。
两万两聘金,这是要掏空整个侯府。即便尽数给楚一依作为陪嫁带回来,那也是合理化地将整个侯府的家底全都攥到了楚一依的手里。
侯爷左右为难。有心不允,又怕楚国舅果真拼个鱼死网破。
太师夫人更是两手一摊,满脸无奈地道:“为了宴行这事儿,我已经是豁出去了老脸,好话说尽,你们若是不应,便自己去说,这事儿我也管不了了。”
沈夫人自己不敢做主,眼巴巴地望向清贵侯:“侯爷,求您救救宴行吧,他若是被流放到那蛮夷之地,跟去送死有什么两样?”
清贵侯叹气:“人自然是要救,可是你执掌侯府中馈,应当也知道,两万两可不是小数目。”
沈夫人拿帕子抹眼泪:“我知道,世子爷刚刚大婚,杂七杂八花销了不少,仅聘金就花费了万两白银。
侯爷您又两袖清风,比不得那些贪赃枉法的贪官。可宴行这不仅仅是娶妻,更是买命啊。”
清贵侯一筹莫展,想不出能从哪里挤出这两万两银子。
侯夫人这次挺聪明,只瞧热闹不表态。静初也静默不言。
太师夫人起身就要离开。
沈夫人直接走到静初跟前,就冲着她跪下了。
静初惊讶起身:“沈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沈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如今,能救宴行的,只有少夫人您了。
您万贯赀财,又一向慷慨大方,区区一两万银子对于您而言,不过就是九牛一毛而已。
俗话说,长嫂如母,您一定不会眼睁睁瞧着宴行受罪袖手不管吧?”
静初愣怔住了,一时间还有点难以置信:“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让我出这两万两的聘金吧?”
沈夫人央求道:“哪里好意思让你出这么多呢?您只需要将侯府给您的万两礼金暂时借给我们用一用,帮我们度过这个难关就行。
余下的,我们侯府卖点铺子田土,总是能凑一些。”
静初简直都要被气笑了:“拿了我的聘金迎娶楚一依,您觉得,合适吗?”
“我知道您心里一定委屈,我们就只是借用,日后这侯府的中馈我愿拱手相让,让您当家。回头府上有银子了,您直接抽走就成。
您救了宴行一命,我们一定感激不尽。我给你磕头。”
刘备借荆州,当我真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这银子都进了楚一依的口袋,侯府剩个一穷二白的空壳子,你让我当家,让我继续往里面贴补银子,算盘怎么就打得这么精?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极了。
大家全都眼巴巴地望向她,似乎是在等着她的态度。
静初并未立即反驳,而是扭脸,先是询问侯夫人:“母亲,您觉得如何?这银子我该拿出来不?”
侯夫人轻嗤:“虽说你不值我家宴清这万两聘金,但也必须要比别人家的媳妇金贵。
人家又有爹又有娘,轮得到你这个嫂子割肉充大头不?”
这婆婆还不赖,分得清远近香臭。
静初又问清贵侯:“父亲意下如何?”
清贵侯愁得眉心拧成疙瘩:“那是给你的彩礼,就等同于你自己的嫁妆,你自己当家做主。”
嗯,这个公爹人也勉强算是正派。没被沈夫人这个搅屎的棍子完全带跑偏。
静初笑吟吟地对沈夫人道:“我年轻不懂人情世故,自己拿不定主意,待我明日去问问我大舅,看这银子轮得到我出不?”
一旁太师夫人轻嗤一声,嘲讽道:“你白静初赈灾办学,出手就是几千几万,眉头都不皱一下。
如今沈夫人跪在地上,这样央求你救手足兄弟一命,你竟然都推脱不管,果真人心凉薄,知人知面不知心。”
静初不急不恼:“史夫人您不开腔,我差点都忘了,您和沈夫人也是手足姐妹啊,你既然于心不忍,想必也会慷慨解囊,帮沈夫人一把了?”
“你侯府娶亲,与我何干?”
“对啊,池宴行娶亲,与我何干?”
“这不是娶亲,是救命!你作为长嫂不能见死不救!再说,那一万两银子原本就是侯府给你的,你又没有父母擎受,帮一下又怎么了?”
静初还未反驳,就听外面有人声若洪钟地道:“静初的确是没有父母撑腰,但她娘家舅舅还活着呢!”
静初顿时精神一振,说曹操曹操到,自己正念叨呢,娘家就真的来人了。
清贵侯诧异地起身:“何人在门外喧哗?”
门外,池宴清恭敬地将姜家大舅请进屋内,对清贵侯等人介绍道:“这位就是铸剑山庄庄主,静初的大舅父。”
清贵侯早就听闻铸剑山庄的传说,上前冲着姜家大舅一拱手:“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幸会幸会。”
姜家大舅客气还礼,语气却并不好:“姜某一介草莽,可万万当不得侯爷如此称赞。如今又有孝在身,若非听闻静初中毒,是不该踏进你侯府的大门的。”
清贵侯讪讪地道:“是我等失礼,本侯刚刚得知姜庄主进京,应当略备薄酒为你接风洗尘的。”
静初上前,向着姜家大舅问安。
姜家大舅心疼地望着她:“这些年,大舅不在你的身边,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无依无靠,想必受了很多委屈,谁都敢踩你一脚。
今儿舅父在此,我倒是要瞧瞧,是谁不将我们铸剑山庄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