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新宅护驾
第633章 新宅护驾</p>
很快，他便跟随禁军大部队一同进入了皇宫之中，继续站岗。</p>
期间，营将刘书勋还来梁进这里视察了一番，询问梁进需不需要增派人手，或者需要补充物资？</p>
梁进自然不愿增派人手，只是说入秋之后天气开始转凉，可以给淮阳王增加一些衣被。</p>
刘书勋满口答应着离开，过了一阵还真有人送来了衣被。</p>
夜深了。</p>
四下无人。</p>
高大的宫墙在夜色中如同蛰伏的巨兽，将喧嚣隔绝在外。</p>
精铁牢笼在火把光线下投下扭曲的阴影，笼中的淮阳王赵御，裹着新毯子，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格外萧索。</p>
梁进巡视完一圈，如同往常般走到铁笼旁，蹲下身。</p>
他取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尚有馀温的肉脯和面饼，从铁栏缝隙递了进去。</p>
“梁进，辛苦你了。”</p>
赵御接过食物，声音带着夜风的凉意。</p>
他并未立刻去吃，而是抬眼看向梁进，那双在逆境中依旧锐利的眼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本王托你带给世子的话可曾带到？”</p>
梁进保持着蹲姿，语气平静地如实相告：</p>
“王爷，话还未曾带到。”</p>
赵御啃咬肉脯的动作猛地僵住，愣然地抬起头，油渍沾在胡须上也浑然不觉：</p>
“为何？”</p>
梁进也没有隐瞒：</p>
“世子殿下脾气有些不太好，跟我产生了点矛盾。”</p>
赵御闻言，沉默了。</p>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食物，目光望向笼外深沉的夜空，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宫墙。</p>
良久，他才发出一声悠长的、充满复杂情绪的叹息：</p>
“人呐——不跌落谷底，不尝尽世态炎凉，这颗心·永远难以真正沉静下来。”</p>
他收回目光，看向梁进，眼中没有责备，只有一种了然：</p>
“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什么秉性，本王一清二楚。”</p>
“梁进，你不必多说，定是他骄纵跋扈，开罪于你。”</p>
“那混帐小子从小没吃过什么苦，更没有落过难，根本不懂得如何尊重人。”</p>
他摆摆手，语气带着一丝疲惫的妥协：</p>
“罢了—那话本也不是什么紧要军机，不过是些“若实在为难，此事———便作罢吧。”</p>
赵御显然是非常希望梁进能够将话带到的，但是赵御也知晓自己现在有求于人，也不能强迫梁进。</p>
梁进笑笑：</p>
“王爷既说到这个份上，我若再推，倒显得不识抬举了。”</p>
他迎上赵御骤然亮起的目光：</p>
“这样吧，若世子殿下主动来寻我，我定当摒弃前嫌，与殿下好好谈谈，将王爷的嘱托，一字不差地转达。”</p>
赵御眼中精光暴涨，仿佛瞬间注入了活力。</p>
他猛地抓住冰冷的铁栏杆，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托付的郑重；</p>
“好！好！”</p>
“梁进！你年纪虽轻，这份胸襟气度，却远超本王所料！本王果然没看错人！”</p>
“本王这就写一份密信，请你帮本王交给薛。薛看了，定能让世子来给你赔个不是。”</p>
梁进于是取出笔墨纸砚。</p>
赵御很快写好了密信，递给梁进。</p>
梁进没有多问，从赵御颤斗的手指间接过那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油纸包，毫不尤豫地塞进胸前冰冷的铁甲内侧，紧贴着心脏的位置。</p>
“王爷放心。”</p>
做完这一切，赵御似乎松了口气，重新靠回冰冷的铁笼壁。</p>
他看着梁进，眼神里多了一丝推心置腹的意味：</p>
“梁进，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二八看书徃 追嶵芯蟑截但旗总之位太低。”</p>
他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耳语：</p>
“这个官职，在这即将到来的滔天巨浪里，连一片浮木都算不上。”</p>
“不过——本王不会让你一直困在浅滩。”</p>
“前些日子，本王已托了些故人，为你打点一二。</p>
“料想-就在这几日，你肩上的担子，或许能稍稍加重些了。””</p>
赵御这显然是在继续示好。</p>
梁进闻言，不由得想到了前两天新营将刘书勋曾说过，要举荐自己担任营佐。</p>
当时梁进还只当刘书勋是在画大饼，毕竟这种接连提拔数级的事情，在禁军之中可是非常少见。</p>
但是当今天赵御一说，梁进才知道是赵御在背后发力了。</p>
以赵御的能量和人脉，要提拔自己担任个营佐确实也并非难事。</p>
就在这时。</p>
一阵急促而刻意压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p>
来人是吴焕。</p>
他隔着老远就朝着梁进叫喊挥手：</p>
“梁老弟，快！紧急军议！”</p>
“所有旗总以上军官，立刻集合！”</p>
梁进对赵御微一点头，迅速起身。</p>
吴焕一边走，一边招呼着分散在各处岗哨的魔下旗总们。</p>
众人聚在一起刚走了一阵，梁进感到意外：</p>
“吴头，我们不在值房开会？”</p>
禁军军官需轮值驻守皇宫关键局域，所以值房之中常设有小型偏厅或议事室，供换班军官交接任务、临时会商。</p>
但是如今众人前行的方向明显不是他们那一片的值房，而是朝着午门的方向而去。</p>
吴焕点头回答：</p>
“我们去禁军指挥衙署开会。”</p>
这话一出，使得梁进和其馀几位旗总都感到意外。</p>
禁军指挥衙署，乃是禁军设置在皇宫之中的日常办公与指挥机构，要是禁军之中高级军官所在。</p>
像众人这样的小官，若非需要办事，否则一般不会去那种地方。</p>
吴焕的话，忽然变得凝重：</p>
“都打起精神来，这次的会议，是第一守正统领主持的。”</p>
旁边几位被召集的旗总闻言，无不倒吸一口冷气，脚步都下意识地沉重了几分。</p>
这位南禁军的最高统帅，自从数月前上任以来，深居简出，极少露面，日常军务几乎全由副统领洪威一手柄持。</p>
此刻他突然现身亲自主持军议，其分量和预示的风暴，让这些底层军官感到了室息般的压力。</p>
很快，众人就来到了禁军指挥衙署。</p>
这里靠近皇宫主要出入口午门，方便快速响应突发情况。</p>
巨大的石狮镇守门前，灯火通明，守卫森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紧张感。</p>
梁进随众人踏入衙署大门。</p>
内部陈设简洁到近乎冷硬，巨大的皇宫防务舆图占据了一整面墙壁，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兵力部署和哨点。</p>
另一侧挂着各级军官名录和轮值表，几张宽大的硬木桌案上堆放着卷宗和令箭。</p>
没有多馀的装饰，只有无处不在的铁血与秩序。</p>
他们被引入一间宽肃穆的议事厅。</p>
厅内早已聚集了数十名身着甲胃的军官，品阶从营佐到旗总不等。</p>
梁进等人步入其中，跟着耐心等待起来。</p>
时间在缓慢流逝。</p>
终于，议事厅侧门被无声地推开。</p>
五名身披精良鳞甲、气势沉凝的营将鱼贯而入，如同五座移动的铁塔。</p>
他们分列两侧，簇拥着两人步入厅堂内核。</p>
左边一人，五十岁上下，身材魁悟雄壮，黑的脸上刻满风霜与威严，正是南禁军副统领洪威。</p>
他目光如电，扫视全场，带着惯有的、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兰兰闻学 已发布醉欣彰劫</p>
而右边那位—甫一出现，整个议事厅的温度仿佛都骤然下降了几度！</p>
那是一位身形异常高大的老者，乍看之下瘦骨鳞，裹在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式将官袍服里，空荡荡如同披着麻袋。</p>
然而，当众人目光凝聚，一股无形的寒意瞬间住了心脏！</p>
那并非瘦弱，而是将一身精悍到极点的筋骨压缩到了极致！</p>
蜂腰猿背，鹤势螂形！</p>
尤其令人心悸的是他脸上那几乎淹没口鼻、垂至胸腹的浓密灰白胡须，如同狮鬃般蓬松虱结，</p>
衬得那张苍老的面容如同石刻般毫无表情。</p>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深邃得如同古井寒潭，仿佛泰山崩塌在眼前也无法令他动容。</p>
南禁军正统领，第一守正！</p>
“参见第一统领！”</p>
“参见洪统领！”</p>
厅内所有军官，无不齐刷刷单膝跪地，甲叶碰撞声响成一片，声音洪亮却带着难以抑制的敬畏。</p>
梁进随着众人行礼，单膝触地的瞬间，他低垂的眼帘下，视线却从第一守正身上一警而过。</p>
高手！</p>
而且是真正从户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毫不掩饰自身锋芒的绝世高手！</p>
军中的高手和武林之中的高手，有很大差别。</p>
武林之中的武者，喜欢收敛气息，尽力隐藏自己的实力。</p>
而军中的高手，则气息丝毫不加以掩饰，更为直接，</p>
如今第一守正那气息并未刻意释放威压，却如同实质般弥漫在厅堂的每一寸空气里，沉重得让人呼吸沉重。</p>
即便如此，别的武者若是境界和眼里不够，也难以看出第一守正的境界。</p>
但是梁进却看得明白！</p>
这个南禁军统领，竟然是一名二品武者！</p>
其气息之凝练磅礴，威势之凛然肃杀，比起他曾遭遇过的屠邪王，竟也丝毫不湟多让！</p>
第一守正与洪威穿过跪拜的人群，如同分开水流的礁石，径直走到主位前。</p>
洪威侍立其侧，神情肃穆。</p>
第一守正则缓缓转过身，面向黑压压跪倒一片的部下。</p>
他那双隐藏在浓密须发后的眼晴，平静地扫过全场。</p>
“都起来。”</p>
声音不高，却清淅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p>
众人起身，垂手肃立，厅内落针可闻。</p>
“诸位！”</p>
第一守正昂声开口：</p>
“我等身为天子亲军，蒙受皇恩，职责所在，唯护圣躬安泰，守宫禁无虞！”</p>
他微微一顿，目光仿佛穿透了厅堂的屋顶，投向皇城之外的某个方向，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种被侵犯领地的猛兽般的怒意：</p>
“然而！今上移驾新宅静养龙体，其守卫之责，本应由我禁军一力承担！此乃天经地义，不容置喙！”</p>
“可恨缉事厂竞敢假借护卫之名，行越之实！公然驱赶我禁军将士于新宅之外，阻挠我等履行护驾天职！”</p>
“此等行径，乃是对皇权的亵读，对我禁军尊严的践踏！”</p>
“本统领，绝不容许！”</p>
此言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p>
厅内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抽气声和骚动！</p>
所有军官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愤怒！</p>
禁军与缉事厂，同为天子鹰犬，直接归属天子管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p>
如今，皇帝病重，竟然什么怪事都闹出来了！</p>
缉事厂竟敢直接插手、甚至驱逐禁军对皇帝的护卫？！</p>
这是赤裸裸的挑，是对禁军存在根基的动摇！</p>
第一守正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每一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p>
他沉声点将：</p>
“细柳营！亚夫营！”</p>
刘书勋与亚夫营营将立刻跨步出列，抱拳应诺：</p>
“末将在！”</p>
第一守正高声下令：</p>
“尔等二营，各出精兵五百！即刻整装！随本统领一”</p>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已刺破夜幕，直指新宅方向：</p>
“亲赴新宅！护驾！”</p>
两位营将轰然应诺，眼中燃烧着战意。</p>
第一守正的目光扫过其他军官：</p>
“其馀各营！坚守岗位，枕戈待旦！”</p>
“未得将令，擅动者——斩！”</p>
所有军官纷纷肃立：</p>
“末将遵命！”</p>
吼声震得厅堂梁柱喻喻作响。</p>
洪威上前一步，正要挥手传令行动。</p>
突然一“梁进！”</p>
第一守正那冰冷无波的声音，如同定身咒语，再次响起！</p>
这一次，他只叫了一个名字。</p>
刹那间，整个议事厅的空气仿佛被彻底抽空！</p>
所有的目光，惊、疑惑、探究—如同无数道实质的射线，瞬间聚焦在队列中一个并不起眼的身影上一一梁进！</p>
洪威抬起的手僵在半空，眼中也闪过一丝明显的错。</p>
按理来说平，旗总这种小官，还应该入不了统领大人的耳。</p>
可谁都知晓梁进是军中第一刺头。</p>
莫非统领大人今天要杀鸡做猴了？</p>
那些平日里与梁进有过节、或嫉妒他的军官，脸上难以抑制地浮现出讥消和看好戏的神情。</p>
梁进面不改色，一步跨出行列，甲叶铿锵，抱拳行礼，声音沉稳如常：</p>
“属下在！”</p>
第一守正那隐藏在浓密须发后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梁进身上，上下打量。</p>
片刻，第一守正微微颌首，声音依旧听不出喜怒：</p>
“不错。”</p>
“听闻你武功不俗，曾于营中较技，力挫行长房千风。”</p>
他的话语在寂静的厅堂中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淅无比：</p>
“更难得的是，胜而不骄。有此成绩，却甘居旗总之位，并无半分怨躁进之心。”</p>
这番评价，让厅内众人更加摸不着头脑。</p>
这是褒奖？</p>
还是欲抑先扬？</p>
无数道目光在梁进和第一守正之间来回巡梁进垂首：</p>
“统领谬赞，属下愧不敢当。”</p>
众人都继续保持着沉默，等着看第一守正是想要治梁进打死房千风的罪，还是另有打算。</p>
只见第一守正微微点头：</p>
“不骄不躁，确属难得。”</p>
随后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冷硬：</p>
“然！我禁军，赏罚分明，以功勋论升迁！”</p>
“你虽勇武，至今却无尺寸之功于军前！”</p>
“营将刘书勋，曾数度举荐你升任营佐，本统领皆未允准！”</p>
他目光扫向一旁略显紧张的刘书勋。</p>
哗一一！</p>
厅内响起一片低低的哗然！</p>
所有目光瞬间又聚焦到刘书勋身上，充满了惊讶、不解，甚至鄙夷。</p>
提拔一个“刺头”当营佐？</p>
刘书勋是疯了吗？</p>
难怪统领一直压着！</p>
刘书勋本人则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对周围一切视线视而不见。</p>
第一守正的目光重新锁定梁进，那平静无波的眼神深处，仿佛有旋涡在涌动：</p>
“本统领还听闻”</p>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p>
“缉事厂新任三档头赵保，未发迹时，与你-颇有往来？”</p>
轰一一！</p>
这句话如同第二道惊雷，在众人心中炸响！</p>
缉事厂三档头？！</p>
那个权势熏天，令百官闻之色变的赵保？！</p>
无数道目光瞬间变得无比复杂！</p>
震惊、难以置信、忌惮、恍然—原来如此！</p>
难怪这小子如此狂妄，敢顶撞上官！</p>
难怪刘书勋敢举荐他！</p>
原来背后站着的是那位新晋的厂卫巨头！</p>
梁进心中了然。</p>
赵保的崛起，注定会将他过往的一切都置于放大镜下。</p>
他跟赵保的关系只要别人有心调查，那么迟早瞒不住。</p>
如今一看，果然如此。</p>
梁进原本并不想进入这权利争斗的旋涡。</p>
但是他也很清楚，自从由他看守淮阳王赵御之后，他想要摆脱就已经不可能。</p>
所以梁进当初在皇后面前，就直言不讳自己和赵保的关系。</p>
他抬起头，迎向第一守正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坦然道：</p>
“回统领，属下与赵大人确曾相识。”</p>
厅内一片死寂。</p>
只有灯芯燃烧的啪声格外刺耳。</p>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震得有些发懵。</p>
第一守正似乎对梁进的坦率很满意。</p>
他微微颌首，终于道出了点名的真正目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p>
“既如此，今日我禁军与缉事厂交涉，你或可—派上些用场。””</p>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冰冷的秤碗，落在梁进肩上：</p>
“若能在此事中立下功劳，营佐之位———便是你的。”</p>
这话将梁进推到了风口浪尖，也给了他一个晋升台阶！</p>
梁进眼神微凝。</p>
他知晓赵御说的没错，他职位卑微难以在接下来的变局之中发挥作用。</p>
既然他已经决定要辅助赵御上位，那么他就不能再继续韬光养晦低调下去，而是要开始主动去争去抢。</p>
蛰伏的猛虎，是时候亮出些许爪牙了。</p>
他不再尤豫，抱拳行礼，声音斩钉截铁：</p>
“属下遵命！”</p>
第一守正不再多言。</p>
他看向众人猛地一挥手，动作干脆利落，带着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p>
“出发！”</p>
军令如山崩！</p>
军官们立刻转身迅速走出议事厅。</p>
沉重的脚步声、甲叶碰撞声、低沉的号令声瞬间打破了宫禁的寂静。</p>
很快，午门广场上，火把如林，甲胃如云！</p>
一千名精挑细选的禁军精锐已列成森严的方阵，刀枪如林，杀气腾腾！</p>
第一守正翻身上马，洪威紧随其后。</p>
梁进则被刘书勋叫到了身旁跟随。</p>
“目标一一新宅！护驾！”</p>
第一守正苍老却雄浑的声音响彻夜空。</p>
“护驾！护驾！护驾！”</p>
震天的吼声如同闷雷滚过皇城！</p>
铁流涌动！</p>
沉重的脚步声踏碎了午夜的宁静，一千名披坚执锐的禁军精锐，如同出闸的钢铁洪流，浩浩荡荡地开出了午门。</p>
他们向着皇帝养病的皇家新宅方向，轰然而去！</p>
肃杀之气，撕裂了沉沉的京城夜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