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吸血魔甲

第697章 吸血魔甲

他如今正处在冲击二品境界的关键时期,对于任何能够提升实力的机会,都抱有极大的渴望。

凤舞此刻带来的这个“选择”,无疑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可能。

尽管他内心深处,对于融合第三种神兽精血是否真的安全无虞,尚存有一丝难以完全消除的疑虑一一毕竟巫灵当初那近乎诅咒般的警告言犹在耳。

但,巨大的收益往往伴随着相应的风险,这个险,似乎值得一冒!

若能成功融合那传说中的玄凤精血,其带来的实力提升,必然是立竿见影、跨越式的!

这对于梁进而言,吸引力毋庸置疑。

凤舞何等聪慧,她立刻敏锐地捕捉到了梁进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意动光芒。

她当即站起身,彩衣虽有些凌乱,却更衬得她此刻决绝的神情有种凄艳的美。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用一种豁出一切的语气说道:

“大贤良师,若是您—急着需要,我们可以立刻寻一间安静的房间开始我,我已经准备好了。”

她娇美的面容上满是义无反顾的坚毅显然,为了复仇,为了换取梁进出手的机会,她已经将少女最珍贵的清白与尊严,都放在了梁进手上。

梁进闻言,不由得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意味。

他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凤舞,既没有急色的贪婪,也没有虚伪的推拒,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坦诚:

“凤舞姑娘,我不否认,我确实想要你体内的玄凤神力。”

“这份力量珍贵无比,其价值,也确实值得我为你出手一次。”

凤舞听到梁进亲口承认,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巨大的喜悦和希望冲上心头,让她激动得娇躯微微颤斗,连声音都带上了硬咽:

“真的?您答应了?!”

看她那急切的样子,仿佛恨不得梁进立刻就能冲出去,将戊墟魔君斩于马下。

然而,梁进却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语气依旧从容不迫:

“现在,还不急。你先坐下,吃点东西。”

“目前,还远未到我需要出手的时候。”

戊墟魔君是梁进的潜在敌人,不仅仅是将来,也可能是现在的敌人。

毕竟雷击果将要成熟,戊墟魔君也可能来抢夺。

所以梁进对戊墟魔君出手,也符合他的利益。

尤其—

有可能一石二鸟!

若是戊墟魔君死了,那梁进不仅可以得到凤舞,还有机会将巫灵也招入魔下。

那位魔国国师的价值,可丝毫不逊于眼前的凤舞,甚至要超越很多。

只不过,梁进暂时还不打算亲自下场。

他乐得坐山观虎斗,让那气势正盛的戊墟魔君,先与深不可测的瑶水女王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说不定,那位神秘的女王陛下手段通天,能够直接击毙戊墟魔君,那样他连出手都省了,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凤舞也是个性格干脆利落的女子,见梁进已有决断,便不再纠缠。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与志芯,正欲开口称呼以表决心:

“主人一”

然而,她的话还未出口,就被梁进抬手干脆地打断。

梁进看着她,目光清澈而冷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原则:

“不必急着改口,我没有提前“收货”的习惯。”

“一切,等事情办妥之后再说。”

凤舞闻言,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轻轻“恩”了一声,顺从地在梁进对面的位置重新坐了下来。

只是她显然无法真正平静,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却不自觉地用力绞着衣角,眼神时而望向窗外激烈的战况,时而又茫然地垂下,显得心神不宁,志芯不安。

不知她是否在为自己刚才那大胆而绝望的决定感到一丝后悔,或是在担忧这交易的最终结果。

就在这饭馆内气氛微妙之际一“轰!!!!”

“!!!”

数道强大无匹的气息,猛地在外界的战场上空爆发开来!

如同沉睡了万古的凶兽骤然苏醒,那恐怖的威压即便隔着门窗,也让人心生悸动!

紧跟着,便是一连串剧烈到极

致的能量碰撞与爆炸声!

声音不再是普通士兵厮杀的金铁交鸣,而是蕴含着恐怖真元的劲气对轰,每一次碰撞都引得天地能量紊乱,气浪翻滚,甚至隐约可见高空中有不同颜色的光华疯狂闪铄、湮灭!

瑶水国与魔军阵营中隐藏的顶级高手,终于不再忍耐,正式添加了战局,开始了决定胜负走向的巅峰对决!

梁进目光一凝,通过窗缝望向那能量爆发最密集的空域。

“哦?悲空这老和尚,竟然也添加瑶水国的阵营了?”

“也不知道,瑶水国的女王究竟给他许下了什么难以拒绝的条件?”

梁进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一正是来自万佛寺的悲空老僧。

此刻他宝相庄严,出手间掌风浩大刚猛,在一众南州高手中显得格外出众。

这一次瑶水国与魔国的决战,几乎将南州大地最顶尖的武者力量都聚集于此。

让梁进感到意外的是,南州三品武者级别的存在,数量竟然出乎意料的多!

瑶水国一方,除了悲空之外,竟然还有两名气息浑厚、招式古朴的三品武者,看其服饰和武功路数,应当是瑶水国本土的守护者或者依附部族的顶尖战力。ez晓税徃 庚芯嶵哙

而魔军一方,也同样毫不逊色,足足出现了三名三品武者!他们气息或阴冷诡异,或暴戾凶悍,出手狠辣无情,与瑶水国的高手战得难解难分。

如此多的三品武者齐聚一堂,这般底蕴,若非他们世代隐居在南州这茫茫大山、与中原隔绝,恐怕早已名震天下,引起各大势力的重点关注了。

但梁进冷静地观察了一阵后,便敏锐地发现了这些南州本土三品武者普遍存在的弱点。

他们的情况,与当初交过手的巫灵颇为相似。

那就是他们虽然境界高,但武功粗浅不够精妙,看上去南州武学在理论上的发展要落后于中原地区,似乎这里的武者并没有很好的秘籍进行修炼。

并且南州的武者确实比较“贫穷”,他们身上缺乏神兵利刃,也缺乏宝甲护具,尤其更是缺乏魂玉这种大杀器。

回想当初在东州遇到的三品武者邹词风,其身上都怀有一块蓝色魂玉作为压箱底的保命手段。

而眼前这南州数码三品武者厮杀得如此惨烈,能量对撞惊天动地,却至今连一次魂玉爆发的光芒都未曾出现。

这也导致了南州的武者虽然境界修为不弱,根基扎实,但整体的实战能力、尤其是生死搏杀中的爆发力和决胜手段,相较于中原同阶武者,要偏低一些。

正因如此,来自万佛寺、身负中原正宗佛门绝学的悲空和尚,在这场混乱的顶级战斗中,反而表现得格外出彩,甚至能凭借精妙的掌法和深厚的佛法修为,暂时以一敌二,隐隐有大杀四方、力挽狂澜之势!

对于这些三品武者之间的激烈战斗,梁进只是略作观察,便不再过多关注。

他等待的,始终是那能够真正一锤定音的、位于南州权力与武力最顶点的两人一一瑶水女王与戊墟魔君之间的终极决战!

然而,对于饭馆内那些普通伤者和老板夫妇而言,三品武者交锋的场面,已然是如同神魔大战般恐怖,仿佛整个天地都要被他们的力量撼动、颠复。

“下下雪了?”

“不—是金色的雪红色的雪—

有受伤意识模糊的百姓,蜷缩在角落,无意识地低声语着。

的确,此刻的瑶水城上空,仿佛正在降下一场诡异而凄美的“火雪”。

无数燃烧着的、闪铄着红光的火星,从高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那是巨树在熊熊燃烧,高手们激烈较量所产生的狂暴气劲,如同无形的巨手,将那些燃烧的碎木、炭屑和火焰本身卷动、撕碎,抛向四面八方,最终形成了这笼罩全城的、死亡与毁灭的“金色雪景”。

梁进的注意力,则越过这纷乱的火雨,越过惨烈的厮杀,牢牢锁定在雷泽木最顶端,那三枚在火光映照下依旧闪铄着紫色幽光的雷击果上。

值得庆幸的是,尽管下半部分火势滔天,但火焰暂时还未蔓延到雷击果所在的最高局域。

而天空中,那厚重得仿佛要压垮城池的乌云,颜色愈发深邃,其中隐隐传来的沉闷雷声也越来越密集,云层中电光窜动的频率明显加快,天地间充斥着一股躁动不安的磅礴能量。

雷暴,就要到了!

城外。

魔军大营,中军主帐之前。

那顶最大、最奢华、宛如移动宫殿的帐篷前方,一顶巨大到令人膛目结舌的铜鼓被架设了起来。

铜鼓庞大无比,目测重达千斤以上,高度更是惊人,起码超过六丈!

如此庞然大物,普通的木架根本无法承受其重量,而是被稳稳地安置在由巨石垒砌而成的坚固墩座之上。

一名脸上涂满诡异油彩、身披斑烂鸟羽法袍的巫师,正手持一对沉重的铜制鼓槌,用尽全身力气,以一种充满蛮荒韵律的节奏,奋力敲击着巨大的鼓面!

“咚一—!!咚——!!!”

沉闷而雄浑的鼓声,如同蛮荒巨兽的心跳,带着原始的野性与威压,远远传开,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压过了战场上的厮杀声。

而在巨鼓周围,一群身无片缕、仅头戴华丽羽冠,手腕和脚腕上套着雪白绒圈的女子,正伴随看鼓声,跳动看一种充满神秘、癫狂气息的巫舞。

她们年轻而充满活力的体上,用特制的油彩绘制着繁复而古老的图腾,舞姿扭曲、

夸张,充满了生命最原始的张力,却又带着一种非人的、仿佛沟通幽冥的诡异感。

这已经不似人类的舞蹈,更象是某种来自蛮荒大地深处的、神秘生物的祭祀仪式。

而在那顶奢华帐篷的内部。

气氛却与外界的狂热喧嚣截然不同,一种近乎凝固的寂静弥漫着。

帐篷内,面对面端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身形娇小的巫灵,另一个,便是重瞳妖异的戊墟魔君。

此刻,两人的状态极为诡异。

他们双目一片惨白,失去了所有神采,浑身正在不受控制地轻微抽搐着。

而在他们的后脖颈处,各自趴伏着一只形态可怖的蛊虫!

这蛊虫约莫巴掌大小,通体呈现一种半透明的灰白色,身体软塌塌的,外形有些类似放大了无数倍的蜗牛,看不到明显的五官。

但最为骇人的是,从它那柔软躯体的边缘,延伸出数十根细长、尖锐、闪铄着幽蓝寒光的节肢!

这些锋利的节肢,此刻正深深地扎入了巫灵与戊墟魔君脖颈的皮肉之中,甚至穿透了骨骼的缝隙,精准地刺入了两人的脊髓神经中枢!

这是一种古老的蛊术一一忆识虫。

通过这两只特殊的共生蛊虫,施术者巫灵可以将自己脑海中特定的记忆碎片,如同画面和感受般,直接传输到戊墟魔君的脑域之中,让他能够身临其境般地“亲身”体会到巫灵曾经经历过的场景。-|÷求§书¥*帮dd; /已:*o发¢?&布1_最)新@?章??节·±)

此刻,戊墟魔君正在“观看”着,感受着—

他“看到”了在阴森宏伟的魔都宫殿之巅,巫灵正在与一只恐怖到无法形容的人形怪兽激烈厮杀!

那怪兽周身覆盖着漆黑的鳞甲,手脚化为了狞的利爪,背后还有一条龙尾甩动,散发出的气息暴戾、凶残、充满了毁灭的欲望!

饶是巫灵境界高深,诡手段层出不穷,可在那个恐怖的人形怪兽面前,却依然被打得节节败退,险象环生!

她的攻击落在对方身上,仿佛挠痒痒一般,而对方的每一次挥爪、每一次冲击,都带着撕裂一切的可怖力量!

最终,记忆定格在最屈辱、最震撼的一幕一一巫灵甚至被那怪兽锋利无比的龙爪,从高高的天空之上,如同拍苍蝇般,狠狠地一掌按到了地面!

巨大的冲击力在地面上砸出一个触目惊心的深坑,烟尘冲天而起!

而巫灵那娇小玲胧的身躯,则如同被钉死在琥珀中的虫子,在那只仿佛能握住山岳的恐怖龙爪之下,痛苦而无力地扭动、挣扎看那种绝对的力量压制,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与恐惧,通过忆识虫,清淅地传递到了戊墟魔君的感知中。

记忆的共享,到此夏然而止,帐篷内,巫灵和戊墟魔君几乎同时身躯一震,从那沉浸式的恐怖回忆中挣脱出来。

他们眼中惨白的光芒迅速褪去,恢复了原本的神采。

两人几乎同步地伸出手,精准而狠辣地住自己后颈上趴看的忆识虫,用力一扯!

“噗l!”

伴随着轻微的破裂声,两只珍贵的忆识虫被瞬间捏碎,化为一滩粘稠的汁液,从他们指缝间滴落。

“君上,这就是属下当初在魔宫,与那位大贤良师交手——或者说,被其单方面碾压的真实经历。”

巫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馀悸,躬敬地向戊墟魔君汇报。

戊墟魔君那双拥有四个瞳孔的妖异眼眸中,非但没有惧意,反而进发出了浓烈到极致的兴趣与探究欲望,仿佛发现了什么绝世瑰宝:

“果然——果然是身负两种不同神力之人!而且,这两种神力似乎在他体内形

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甚至——产生了某种未知的融合与升华!”

他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见猎心喜的兴奋:

“此子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如此年纪,竟已达到这般深不可测的程度,实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尤其他的真实战力,早已远远超越了他表面所显露的境界限制!依本君看,即便是放眼天下二品武者之列,能够有资格与他放手一搏的人,也绝对是凤毛麟角,寥寥无几!”

说到这里,他重瞳之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芒:

“而且本君还听闻,那本传说中的《阴符龙蜕经》的下半卷-似乎就落在了他的手中——”

巫灵心中微微一动,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戊墟魔君如此不吝言辞地称赞一个人。

但她内心深处也不得不承认,梁进,确实值得这样的评价。

毕竟,即便是她巫灵,纵横南州,见识过无数奇人异士,也同样是头一次遇到像梁进这样完全无法以常理揣度的怪物。

“君上”

巫灵尤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若是那大贤良师,在关键时刻选择与瑶水女王联手,那我们·

戊墟魔君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忍不住放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脾一切的狂傲与自信。

当他笑声骤敛,一张俊美却苍白的脸上,只剩下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的轻篾与不屑:

“大贤良师?他确实是出人意料,是一匹黑马,一个异数!”

“但是一”

他语气陡然转厉,重瞳之中绽放出人的精光:

“他的这点实力,或许能让你感到绝望,但还远远入不了本君的法眼!”

“本君之威!岂是蚁联盟可臆测!”

他缓缓从铺看柔软兽皮的座椅上站起身来。

随着他的动作,侍立在一旁的两名美貌侍女立刻迎上前来,手中捧着一套造型奇异、

闪铄着幽暗金属光泽的铠甲。

令人感到诡异的是,戊墟魔君这套铠甲,仿佛并非死物!

它更象是某种活着的生物与冰冷金属的诡异融合体!

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铠甲,而是一种形态特殊的、成体系的一一蛊虫!

这些蛊虫的外壳呈现出一种黑沉沉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金属质感,坚硬无比,够成“铠申”的各个部件,头盔、胸甲、肩甲、腿申”

然而,在其内部,却是柔软而充满轫性的活性肌肉组织,能够极大地缓冲冲击力。

最奇特的是,这些“虫肉”内部延伸出的细微节肢,能够如同活物般,稳稳地环抱、

嵌合在戊墟魔君的躯干和四肢之上,使得整套“虫体铠申”能够与他的身体完美贴合,恍若第二层皮肤,丝毫不会影响任何动作。

当戊墟魔君将这套诡异而挣狞的“魔甲”完全穿戴整齐之后,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非人的、令人望而生畏的恐怖气息!

仿佛一头从远古深渊中爬出的、披挂着钢铁甲壳的巨大魔虫,充满了力量、诡异与不祥!

巫灵站在一旁,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

“此魔甲,乃是用‘千铁线蛊’母体为内核,辅以七种异金属熔炼共生而成,不仅刀枪不入,更能水火不侵。最重要的是,它能与君上的经脉隐隐共鸣,增强您肉身的力量与爆发力!”

“有魔甲护身,君上的实力,起码能提升三成以上!”

“若是在关键时刻,不惜损耗魔甲灵性,引动内蕴的蛊毒激烈燃烧,激发潜能,短时间内,甚至能够让君上的实力暴涨五成!”

巫灵身为魔国国师,其所掌握的各种诡谪秘术、禁忌之法,确实堪称鬼神莫测,远超常人想象。

此时,只见戊墟魔君身上的魔甲,似乎感应到了主人那澎湃的战意与杀气,竟然开始了一阵轻微的、如同呼吸般的蠕动,甲片与甲片之间的缝隙中,隐隐有暗红色的流光闪过,散发出一种嗜血的躁动。

巫灵会意,解释道:

“魔甲感知到即将到来的激烈战斗,它————:‘饿”了,想喝血了。”

她一挥手,那两名刚刚为他穿戴完铠甲的侍女,立刻又端来了两大盆还冒着热气的、

腥气扑鼻的新鲜牛血。

随着牛血的靠近,戊墟魔君身上的魔甲蠕动得越发剧烈,甚至发出了细微的、如同金属摩擦又混合着吸吮期待的“喻喻”声。

然而,戊墟魔君却看也不看那两盆

牛血,只是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对低等血液的嫌弃与对极致力量的追求:

“牛血?此等凡血!岂能喂饱本君魔甲!”

“要喝,就喝最好的——人血!”

话音未落,他猛地伸出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别抓住了那两名端血侍女的脑袋!

“啊—!”

两名侍女只来得及发出半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难以置信。

下一刻,异变陡生!

只见戊墟魔君身上那蠕动的魔甲,陡然从关节连接处,弹射出了两条细长、尖锐、如同蚊口器般的猩红色吸管!

这两根吸管速度快得肉眼难辨,精准无比地、狠狠地刺入了两名侍女的心脏位置!

“咕噜—咕噜噜——”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清淅的液体吸食声,在寂静的帐篷内响起!

两名侍女丰满的娇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下去!

她们白淅的皮肤变得灰败,眼神中的光彩彻底黯淡、消散。

她们全身的血液,竟然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就被这套诡异的“魔甲”通过那两根口器,贪婪地吸食得一干二净!

当戊墟魔君冷漠地松开手,两名侍女已然化作两具苍白、干枯的尸骸,软软地瘫倒在地上,失去了所有生机。

而吸饱了鲜活人血的魔甲,那原本黑的外壳上,此刻竟然透露出一种诡异而妖艳的猩红色光泽,仿佛有血液在甲片之下流动。

整个铠甲散发出的气息,变得更加暴戾、凶煞,仿佛一头刚刚饱餐过的嗜血凶兽!

戊墟魔君微微活动了一下脖颈,感受着魔甲传来那澎湃的力量感与嗜血的渴望,眼中流露出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的傲气与自信:

“瑶水女王?大贤良师?”

“两个土鸡瓦狗!本君翻手!可灭!”

“今日,瑶水必灭!神木必倒!”

“那三枚天地奇珍一一雷击果,也注定将落入本君之手,成为本君通往至高之路的垫脚石!”

他气势磅礴,声如金铁交鸣,带着一股脾睨天下、舍我其谁的霸道与决绝。

巫灵看着这个状态下,如同魔神降世般的戊墟魔君,眼中充满了信任。

这,就是她不惜一切代价,选择追随的君上!

这,就是能够带领她走向复仇,乃至走向更广阔未来的天命之主!

南州诸多桀骜不驯的高手,但凡真正与戊墟魔君接触、见识过他这非人力量与恐怖潜力的,最终无一不被其折服,甘心效命。

因为这个男人本身,就是一个活着的奇迹!

或者说是行走于人间的神迹!

也正是因为这份信任,尽管梁进实力强大,并且多次流露出招揽之意,巫灵却始终不为所动。

因为她内心深处坚信,梁进虽强,但戊墟魔君一一更强!

未来在她的辅佐之下,戊墟魔君别说一统南州,就算是挥师北上,问鼎中原,一统天下,也未必没有可能!

当即,巫灵压下心中的万千思绪,躬敬地跪伏在地,用一种无比恳切的语气请求道:

“君上神威,属下深信不疑!”

“只是-那大贤良师梁进,当日在那魔宫之中,确实曾有机会取我性命,但他最终———饶了属下一命。此乃事实。”

“属下斗胆,恳请君上今日,若能胜之,可否———·饶恕那大贤良师一命?”

“让属下心中能了却这份亏欠,以免日后滋生心魔,影响修为,无法更好地辅佐君上。”

巫灵一生在黑暗与阴谋中爬行,心如铁石,除了复仇之念,几乎不对任何人抱有额外的情感。

可梁进,确实是一个令她感到无比意外和复杂的存在。

既然梁进曾帮助过她,那她也不介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他争取一次活命的机会,以求念头通达,无愧于心。

然而“放肆!”

戊墟魔君闻言,脸色骤然一沉,眼中闪过一丝被冒犯的暴怒!

他猛地一挥手,一股浩瀚阴冷、如同实质般的恐怖力量瞬间凝聚,化作一只无形的巨掌,带看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地抽在了巫灵的脸上!

“啪一!!!”

一声清脆响亮到极致的耳光声,在帐篷内炸响!

巫灵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就被这股巨力抽得离地飞起,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摔了出去,重重砸在铺看地毯的地面上!

脸上那副遮掩容貌的兽纹面具,在这一击之下瞬间碎裂开来,碎片四溅,露出了她那张苍白秀美、此刻却迅速红肿起来、带着一个清淅掌印的脸颊。

只听戊墟魔君声音冰寒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轻篾与呵斥:

“本君统御之地,只有两种人一一臣服之人,和死人!”

“唯独没有一一饶恕之人!”

他缓缓转过头,那双妖异的四瞳死死锁定在蜷缩在地的巫灵身上,目光阴狠如同盯着一只不听话的蚁: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臣服于本君脚下、乞求力量复仇的贱奴而已!有什么资格,竟敢替本君决择?!”

魔国之中,虽然明面上只充许军人、工匠和奴隶三种身份存在。

但这三种身份,只是相对而言。

对于至高无上、视万物为刍狗的戊墟魔君来说,他乃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魔国之君,在他之下,所有人,无论地位高低,对他而言都只有一种身份一一那就是可以随意生杀予夺的奴隶!

“属下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道了。””

巫灵强忍着脸上火辣辣的剧痛和胸腔内翻涌的气血,急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跪好,深深地垂下头颅,用颤斗而顺从的声音回答。

所有的请求,所有的挣扎,在这一记响亮的耳光下,都被彻底打碎,只剩下冰冷的屈辱和现实的残酷。

戊墟魔君冷哼一声,不再多看地上的巫灵一眼。

他猛地一甩身后那由魔甲延伸出的、如同披风般的活性组织,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营帐。

帐外,一头神骏非凡的巨型夜鸦早已等侯多时。

尽管军中巨型夜鸦数量众多,但唯独这一头,体型远超同挤,宛如一座移动的小型堡垒!

它浑身羽毛乌黑油亮,没有一丝杂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那双锐利的鸦眼,闪铄着冰冷无情的光芒,顾盼之间,带着一种中王者的凌然气势与傲慢。

没有任何其他夜鸦或土兵胆敢靠近它周身十丈之内,否则必然会被它那足以撕裂金铁的恐怖利爪,毫不留情地撕成碎片!

然而,当戊墟魔君那散发着滔天魔威的身影走出帐篷时,这头骄傲的夜之王,终于收敛了它的桀骜,顺从地伏下它那高昂的头颅,收敛起宽大的翅膀,发出了表示臣服的、

低沉的“咕咕”声。

戊墟魔君身形一动,轻若无物地跃上夜号背上那特制的、镶崁着宝石与骸骨的鞍座,一把抓住由牛筋制而成的缰绳。

他抬起头,那双重瞳妖目,直接望向瑶水城上空那翻涌不休、电闪雷鸣的厚重乌云。

那其中蕴含的毁灭性能量,已经积蓄到了顶点,狂暴的雷暴,马上就要降临到瑶水城的上方!

“雷击果—将要成熟了。这也是瑶水女王,最后的一线希望所在吧?”

戊墟魔君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冰冷的弧度,“就在她自以为能够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绝地翻盘之际—本君亲自出手,将她,连同她所有的希望,一同彻底碾碎!”

“让她在无尽的绝望中,见证神木的倒塌,见证她王国的终结!”

他浑身那凝练如实质的恐怖杀意轰然进发,跨下的夜号之王仿佛也感应到了主人那滔天的战意与毁灭欲望,猛地仰头发出一声穿云裂石、充满了暴戾与兴奋的尖锐啼叫!

“喉一!!!”

戊墟魔君缓缓扫视了一眼下方如同黑色潮水般涌动的魔军阵营,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如同滚滚雷霆,传遍了整个战场:

“全军——出击!!!”

连声凄厉的夜鸦啼叫与更加急促、更加狂暴的铜鼓声,传达着魔君那不容置疑的最终命令!

“鸣哇一一鸣鸣哇哇哇!!!”

“咚!咚!咚!咪咪咪!!!”

所有的魔军,无论是正在攻城的先锋,还是作为预备队的后军,此刻都如同彻底疯狂的野兽,发出了震天的咆哮,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水,朝着摇摇欲坠的瑶水城,发起了最后的、也是最凶猛的围攻!

而戊墟魔君自己,则猛地一抖手中缰绳!

“!”

夜鸦之王那巨大的双翅猛然展开,卷起一阵飞沙走石的狂风,载着它那如同魔神般的主人,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冲那电闪雷鸣、火光冲天的云宵!

乌云低垂的天空尽头!

一道撕裂夜空的惨白雷霆!

如同创世神张掷下的审判之矛!

刹那间刺亮了整片修罗战场!

雷声的狂涛

正滚滚而来!

帐篷内。

只剩下巫灵一人,依旧保持着跪伏的姿势,一动不动。

直到戊墟魔君的气息彻底远去,消失在远方的天际,她才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她那半张红肿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顺从与卑微。

取而代之的,是眼底深处,那如同万年寒冰般无法融化的阴狠,以及如同毒蛇般噬骨的屈辱与怨毒!

她也是从户山血海、无数阴谋诡计中爬出来的人,手上沾染的鲜血不比任何人少,心性之坚韧狠辣远超常人,岂能—岂能被人如同对待猪狗般随意打骂、肆意羞辱?!

“戊墟魔君—”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曾经代表着希望与力量,此刻却充满了憎恨的名字。

“我——最后再忍你一次!”

“等我借助你的力量,杀了瑶水女王,为我报仇雪恨之后———”

她紧握的双拳,因为过度用力,指节捏得发白,微微颤斗着。

“你我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