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不投降还想靠宋江?
第607章 不投降还想靠宋江?
时间在死寂的黑暗中缓慢爬行。
已是后半夜,寨中留守者中却无一人安眠,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焦虑。
老弱妇孺、伤残病号,像受惊的羊群般聚拢在篝火旁,火光照亮一张张写满不安的脸窃窃私语如同蚊,却汇聚成令人室息的喻喻声:
“寨主他们走了这么久,连个报信的影子都没有宋英雄他们去南边埋伏,这都几个时辰了?怎么也没个消息?老天爷,这到底是凶是吉?”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姬紧紧搂着孙儿,声音带着哭腔。
“寨子里就剩我们这些老骨头、病秧子,官兵要是真摸上来,我们拿什么挡?”
一个拄着拐杖、腿上缠着渗血布条的汉子,焦躁地用拐杖戳着地面,
“刚才刚才南边好象还有喊杀声、轰隆声,听得我心惊肉跳!可这会儿—怎么一点动静都没了?静得—静得让人发毛!”
一个年轻些的妇人抱着双臂,身体微微发抖,仿佛那寂静本身就是噬人的猛兽。
“唉—真不知道,是他们那帮选择走的人正确,还是我们这些留下来的人—才是正确的?”
一个瘦削的书生模样的中年人叹息看,目光茫然地望看寨门方向。
议论声渐渐低落下去,最终被沉重的沉默吞噬,
夜,死寂得可怕,连风声都消失了,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啪声和人们粗重压抑的呼吸这份过度的安静,如同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带来深入骨髓的压抑和恐惧。
今夜,注定是宴山寨的不眠之夜。
宴山寨一下子走向了分裂,尹雷凌带走了一帮人,宋江又带走了一帮人。
这种分裂,本就使得宴山寨人心惶惶。
内部分崩离析的裂痕尚未弥合,外部官兵围剿的利刃已悬于头顶。
每一个留守的人,都在这无边的黑暗和死寂中,对自己的命运、对山寨的未来,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深入骨髓的徨恐。
仿佛脚下的土地随时会崩塌,将他们连同这最后的栖身之所一同吞噬。
“一—眶眶!!!”
刺破死寂的铜锣声如同惊雷,猛地从寨门哨塔上炸响!
紧接着,哨兵嘶哑变调的惊呼撕裂夜空:
“东面!东面山道!有大队人马来了!!”
“抄家伙!快抄家伙!关寨门!所有人上墙!”
“是敌袭!敌袭!!!”
这声嘶力竭的呼喊如同冷水浇进滚油,瞬间引爆了整个山寨!
短暂的死寂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惊恐的尖叫、慌乱的奔跑、沉重的木门关闭的撞击声!
“眶当!”
“嘎吱!”
前门后门的巨大门门被慌乱地插上,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
老弱妇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无人色,孩童的哭声尖锐地响起。
男人们则咬着牙,抓起手边能找到的任何武器,跟跑着、互相扶着冲向寨墙和各自简陋的防御位置。
汗水瞬间浸透了他们单薄的衣衫,握着武器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剧烈的心跳声在胸腔里擂鼓般轰鸣。
“到底—是什么人?是官兵杀来了,还是宋英雄他们回来了?”
有人声音颤斗地问,带着最后一丝缈茫的希望。
“做梦吧你!宋英雄带人去的是南面!东面是尹寨主他们下山的路!”
旁边的人绝望地低吼,眼神死死盯着寨外黑暗的山道。
“完了这下全完了!就我们这点人,怎么守?”
恐惧如同瘟疫蔓延,绝望的气息笼罩了每一个人。
东面山道,是宴山寨通往外界的咽喉要道道路虽豌,却相对开阔平坦,往日里商旅车马也能通行。
就在几个时辰前,尹雷凌和他带走的那批人,正是沿着这条路,消失在了山下的黑暗里。
此刻,那片黑暗仿佛活了过来。
影影绰绰的人影如同溃堤的潮水,从山道下方黑压压地涌了上来!
人影攒动,数量不少。
但队形散乱不堪,奔跑间跌跌撞撞,隐约传来的喘息和压抑的哭喊声,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慌乱和狼狈。
寨墙上的人心,比外面的人影更加混乱!
“肖六哥!肖六哥人呢?他明明说好和我
们一起守寨子的!”
有人焦急地四处张望。
“宋英雄不在,肖六哥就是主心骨啊!他不发话,现在谁指挥?谁说了算?!”
恐慌在人群中弥漫。?\小;e#说}宅¢?= ]-=最.新a,章(节§更¤新^=?快2
“钱富!钱富武功高,让他来!”
有人病急乱投医。
“找钱富?我找了他半天了!那孙子早他妈没影了!鬼知道跑哪去了!”
一个老者愤怒地唻了一口。
群龙无首!
恐惧让本就人心惶惶的留守者们几乎陷入崩溃的边缘。
“弓箭手——听令!!!”
哨塔上,那个视野最好的哨兵不得不声嘶力竭地担当起临时指挥的重任,他的声音因紧张而尖锐:
“搭箭!!!”
“夜太黑!稳住!等他们进三十丈再放箭!给我瞄准了!”
“其他人!滚木!石!金汁!都搬到墙边准备好!”
“快!快!快!!!”
这声嘶力竭的命令象一根救命稻草,让混乱的人群勉强找到了方向。
尽管手脚发软,人们还是咬着牙行动起来。
沉重的滚木被推到垛口边,装满恶臭金汁的大锅被架在火上加热,弓箭手们颤斗着拉开弓弦,冰冷的箭簇指向黑暗中越来越近的“敌人”。
“弓箭手注意!!”
哨兵的声音再次拔高,带着破音:
“进三十丈了!!”
“稳住!”
“听我号令”
“预备—
“等等!等一下!都住手!!!”
就在弓弦绷紧到极限,即将松开的刹那。
哨兵象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猛地发出一声变调的嘶吼!
箭在弦上,千钧一发!
若非这些弓箭手多是寨中老人,手上功夫扎实,硬生生收住了力道,此刻早已是箭如雨下!
“怎么了?到底看到什么了?!”
寨墙下有人惊疑不定地高喊。
哨兵趴在垛口,拼命揉着眼晴,伸长了脖子死死盯着那些狼狐靠近的人影,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
“好——好象是”
“好象是之前跟着尹寨主下山的———兄弟们?!”
这个消息如同平地惊雷,在留守者中炸开了锅!
“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
留守者们只感觉不可思议。
而此刻,寨墙外也传来了更加清淅、更加凄惶的呼喊,带着哭腔和绝望:
“别射箭!别放箭啊!是自己人!我们是自己人!!”
“快开寨门!求求你们快开寨门!!!”
“官兵!官兵在后面追啊!死了好多兄弟!快开门让我们进去!!!”
这声声泣血的呼喊,非但没有让寨中的人放下心来,反而疑窦丛生!
尹雷凌的人明明已经下山了,怎么会在深夜如此狼狐地折返?
官兵追击?是真是假?
会不会是官兵假扮的?
或者他们已经被官兵俘虏,现在回来骗开寨门?
战场之上,尔虞我诈,什么诡计都有可能发生!
“尹寨主呢?!看见尹寨主没有?!”
寨墙上有人朝着哨塔厉声喝问。
如果尹雷凌亲自叫门,自然无话可说。
若是旁人—
哨兵再次瞪大眼睛,在混乱奔跑、火光摇曳的人影中拼命搜寻,最终颓然地摇了摇头:
黑夜之中,人影闪铄。
若是以尹雷凌的脾气,早就高声呼喊了。
“小心有诈!!”
“绝对不能开寨门!!”
“连寨主都不见了踪影,谁知道外面是人是鬼!关门!守好!!”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情谊。
在自身难保的绝境下,留守者们只能选择先顾好自己。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紧张时刻一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被狂风吹起的破败纸鸢,以一种近乎狼狐的姿态,骤然从高高的寨墙外飞跃而入!
身法虽高妙,落地时却跟跪不稳,重重踏在寨内空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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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站住!!”
刹那间,数支利箭、几把刀枪,齐刷刷地对准了这不速之客!
当摇曳的火光照亮那张沾满尘土与血污、却依旧能辨认出的清瘦脸庞时。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白先生?!!”
来人,正是宴山寨坐第三把交椅的智囊,“白衣文士”白逸!
然而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儒雅从容?
那一袭标志性的白衫,早已被暗红的血渍、泥土和汗水浸染得污秽不堪,几乎看不出本色。
衣服几处明显的破损下,隐约可见翻卷的皮肉。
他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胸口剧烈起伏,落地时甚至一个超,若非及时用手中之物撑地,险些摔倒。
他下意识想打开那把从不离手的折扇,却发现扇骨已断了大半,仅存的扇面也被利器划得支离破碎,如同他此刻狼狐的心境。
白逸喘息着,目光如电,迅速扫过周围如临大敌的众人,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开开寨门!”
“外面都是自家兄弟!”
“我们下山途中遭了官兵埋伏好不容易——才逃回来——”
他每说几个字,就要停下来急促地喘息,显然伤势和奔逃耗尽了他的力气。
他说完,下意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跟跪着就想去找水喝。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就猛地顿住。
因为他惊地发现,寨中众人竟无一人动弹!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充满了怀疑、尤豫。
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
白逸凌厉的目光猛地扫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小头目。
那小头目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终于忍不住,声音低得象蚊子哼哼:
“等宋英雄回来问过他再做决定?”
这话,无疑点燃了白逸心中积压的恐惧、愤怒和屈辱!
“等你娘的屁一—!!!”
这位素来以智计和风度着称的“白衣文士”,竟被逼得爆出如此粗口!
他双目赤红,因激动而牵动伤口,疼得嘴角抽搐,却依旧嘶吼道:
“再不开门!外面的兄弟就要被官兵屠光了!!”
“立刻!马上!给老子把寨门打开!!”
他猛地挺直身躯,一股属于四品巅峰武者的强大气势和冰冷的杀意轰然爆发!
那柄残破的折扇被他捏得咯哎作响:
“谁再敢罗嗦半个字——老子现在就弄死他!!”
这赤裸裸的死亡威胁,加之白逸多年积威,终于压垮了留守者最后的尤豫。
面对一个濒临疯狂的四品巅峰高手,他们这群老弱病残确实毫无反抗之力。
有人颤声喊道。
沉重的门门被费力地抬起。
“嘎吱——当!”
寨门终于缓缓打开了一道缝隙。
门外早已等得焦头烂额的人群,如同决堤的洪水,哭喊着、推揉着、跌跌撞撞地涌了进来!
整个过程,留守者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握着武器的手心全是冷汗,死死盯着每一个涌入的人影,生怕下一刻就有明晃晃的刀枪刺进来。
万幸!
涌入的,确实都是熟悉的面孔,都是曾经并肩作战、如今却狼狐不堪的自家兄弟!
随着最后一人连滚带爬地冲进寨门,巨大的门门再次沉重落下,隔绝了外面的黑暗。
远处黑暗中。
追击的官兵身影在火把光晕中晃动了几下,似乎对寨门突然关闭感到意外。
他们徘徊片刻,大概是摸不清寨内虚实,最终在一声号令下,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在来时的山道黑暗中。
直到官兵的火光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寨墙内外,所有人都如同虚脱般,长长地、劫后馀生地吐出一口浊气。
紧绷的神经稍一松懈,无数疑问便如潮水般涌向被众人扶着的白逸:
“白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兄弟们怎么怎么都回来了?还弄成这样?”
“尹寨主呢?寨主他人在哪儿?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对啊!还有好多兄弟呢?怎么—怎么只回来了这么点人?其他人呢?!!”
面对
七嘴八舌的追问,白逸只是颓然坐倒在地,靠着冰冷的寨墙。
他紧闭双眼,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一个字也不想再说。
他脸上的血污和尘土混合着汗水,显得无比凄凉。
反而是那些惊魂未定的逃回者,压抑的情绪找到了宣泄口,七嘴八舌地哭诉起来,声音充满了恐惧与悲伤:
“官兵-官兵来得太快了!铺天盖地啊!白先生算准他们三天后才到,可谁知他们他们今夜就埋伏在了下山的必经之路上!”
一个汉子捶打着地面,豪陶大哭:
“我爹—我爹就死在我眼前啊!”
一个年轻后生捂着脸,也泣不成声:
“四面八方都是官兵!不管往哪里跑,都有刀枪箭矢等着!那箭—那箭象雨一样,
就没停过啊!被被射成了刺猬”
一个满身血污的壮汉硬咽着:“是寨主!是寨主拼了命救我们!”
“他他了大量内力,硬生生轰开一条血路可他自己却被官兵里那个穿官袍的鹰爪子盯上了!我逃出来的时候看到寨主他—他已经——落了下风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绝望。
一个腿部受伤,被人架着的汉子,眼中充满了恐惧:
“我在最后面我看得最清楚!”
“寨主他他败了!那个朝廷的鹰犬武功高得吓人!他他把寨主生擒了!!”
最后几个字,如同重锤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悲愤与绝望的哭喊声在寨中此起彼伏,汇成一片令人心碎的哀歌。
那些留守的老弱听着这血淋淋的叙述,一个个目定口呆,手脚冰凉!
宋江的话,竟然应验了!
官兵真的提前杀到!
尹寨主他们真的中了埋伏,损失惨重,连寨主都被生擒!
一股强烈的后怕和庆幸感,如同冰冷的溪流,瞬间冲刷过每一个留守者的心头。
幸好!
幸好今夜选择了留下!
若是跟着下了山,就凭他们这些老弱病残,此刻恐怕早已成了官兵马蹄下的亡魂,曝尸荒野!
而此时留守众人看向白逸,心中都不由得暗暗摇头。
宋英雄早就告诉过他,官兵必然来得出乎预料的快。
可偏偏这白逸听不进去,才导致了寨中兄弟损失如此惨重。
这时。
一直沉默颓坐的白逸,似乎终于缓过了一口气。
他挣扎著,在旁人的扶下缓缓站了起来。
随着他的起身,所有目光都如同被磁石吸引般,聚焦在他身上。
此刻的他,无疑是这残破山寨中地位最高、也最有话语权的人。
白逸环视着满目疮的山寨和一张张惊魂未定、绝望无助的脸,脸上露出一抹苦涩到极点的惨笑,声音沉重而沙哑:
“诸位兄弟——事到如今,瞒也无用。我们—怕是要准备—投降了。”
此言一出,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
“投降?!”
众人面面相,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抗拒。
白逸艰难地抬起手,压下了嘈杂的议论声,眼神疲惫而绝望:
“这一次的官兵非同小可。据我所知,今夜伏击我们的,仅仅只是三路大军中的一路!”
“我们——连其中一路都抵挡不住,被打得如此凄惨——试问,如何抵挡另外两路虎狼之师?”
“而且若我所料不差,此刻,另外两路大军恐怕早已抵达宴山的南麓和西侧·”
他深吸一口气,吐出令人室息的结论:
“整个宴山已经被官兵铁桶般合围!我们———已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继续顽抗—唯有死路一条!尸骨无存!”
“唯有唯有选择投降,或许—还能为寨中这些老弱妇孺,为剩下的兄弟们争取一线生机!”
白逸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判决,让整个宴山寨陷入了一片死寂。
逃回来的人深知这是残酷的现实,留守的人则被这“三路合围”的绝境彻底击垮了最后一丝侥幸。
绝望如同实质的浓雾,笼罩了每一个角落。
白逸看着众人死灰般的脸色,长叹一声,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悲凉:
“我会亲自去与官兵统帅谈判。豁出我这条命,也要为兄弟们争取最好的条件”
“只是只是
过了今夜他环顾着这座生活了多年的山寨,眼中第一次泛起了泪光,声音硬咽:
这悲怆的宣判,彻底击溃了许多逃回者的心理防线。
压抑的哭声再次爆发出来,比之前更加撕心裂肺然而。
就在这片绝望的哀鸣中,一个带着尤豫和最后一丝期盼的声音,从留守者的队伍里弱弱地响起:
“白白先生这事要不要跟宋英雄商量一下?
这个名字仿佛一根烧红的针,猛地刺中了白逸紧绷的神经!
“宋江!宋江!!”
他霍然转身,双目喷火,因激动而浑身颤斗,指着声音来处怒吼:
“跟他宋江商量?!商量什么?!商量怎么把官兵打退吗?!!!”
“睁开你们的眼晴看看!看看这满寨的伤兵!看看这断壁残垣!看看尹寨主的下场!
!”
他指着寨门外漆黑的夜色,声音因极度的挫败感而尖利。
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情绪已濒临失控。
恶劣的情况,真的将白逸给逼得心浮气躁,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平日里文质彬彬的一个人,以至于今天接连发火。
但最终,他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喘着粗气,目光扫过周围明显稀少的青壮,这才后知后觉地惊疑道:
“宋江—他人呢?”
“寨子里——怎么只剩你们了?其他人—都哪去了?!”
有人小心翼翼地回答:
“宋英雄带人去南面伏击官兵了—”
白逸瞳孔猛地一缩:
“他———他竟也料到官兵今夜会来?”
一丝震惊掠过眼底,但随即被更深的颓然取代:
“是了—定是那神雕提前窥见——可—三路合围已成—雕儿再神异—又能如何?”
白逸大致猜得出,这次官兵恐怕也猜到了神雕的因素。
所以他们三路大军趁着夜色从三个方向合围,等到神雕发现之时,合围之势已成,怎么都没用。
毕竟这次的官兵统帅,必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白逸自以为掌控全局,可随着山下伏击发生,瞬间击碎他的自信。
他已经很清楚,自己面对的对手,必然是个比他还深谋远虑者。
此时。
留守的人中,又有人弱弱说道:
“宋英雄既然能够算准今夜官兵回来,这可是连—白先生您都没能料到的事。那么p
“那么或许,宋英雄也还能够带领我们完成完成别人完成不了的事。”
白逸没想到,竟然又有人提及宋江。
尤其还是拿宋江来压自己的威风!
这使得他抬头恶狠狠朝看说话者看去。
可这一看,白逸才发现,那些选择留守的人中,似乎有越来越多的人在蠢蠢欲试,试图挑战自己的权威!
因为他们有靠山,有宋江!
明明现在能够救山寨的,只有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
而这些蠢人,怎么还想着靠那宋江?
那宋江又没有三头六臂!
这让白逸越发暴跳如雷,不由得咆哮起来:
“他宋江算什么东西?!就算他侥幸猜中了官兵今夜要来,那又如何?!!”
“他带走的那些人,加之他一个,能顶什么用?!这次官兵的顶尖高手多如牛毛!他孤身一人,能打几个?!”
白逸的情绪彻底失控,连日来的恐惧、狼狐、误判的懊悔以及对宋江威望的嫉妒,在此刻轰然爆发:
“我告诉你们!宋江他此刻一一“恐怕早就被官兵剁成了肉泥!或者像寨主一样,成了阶下之囚了!!”
“找他商量?!找他商量怎么去阴曹地府报到吗?!”
这充满恶毒和绝望的咆哮,如同冰锥刺穿了所有人的心。
留守者们脸色煞白,连那些哭泣的逃回者也一时被震住,忘记了悲伤。
官兵们真的强大到,无法战胜?!
然而就在这绝望弥漫的时刻!
宴山南麓方向,陡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清淅无比的喧哗声!
紧接着,一片影影绰绰的人影出现在通往山寨的道路上!
一个洪亮到极致、充满了狂喜的吼声,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寂静的山寨上空,瞬间撕碎了所有绝望的阴霾:
“大胜!大胜啊一一
!!!”
那声音,充满了劫后馀生的激动和无与伦比的振奋!
在这片绝望的宴山,显得如此突元,如此·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