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谁懂啊?我好像被做局了

宸霄界四大陆除了明显划分四季的古苍大陆,还有多矿脉与炼体资源的赤瀚大陆,终年冰封的霜墟大陆,以及丹修寻灵材、木灵根修行圣地的青岚大陆。

海外三大洲则分别是浮空半岛众多的云渚洲,以熔岩台地、海底火山群为主的烬洲,以及上古人类与海族共建的文明遗址——沧洲。

内陆被四大陆划分,却不代表海外全域皆属三大洲,在此之外,还有更为辽阔与原始的无人之境,其中危机四伏,人迹罕至。

天道金章的角逐场,正藏在这片无人之地的深处。

远山舟一路疾行,快得如流星踏月般划破长空。

虽说他们算是出发最晚的一批,可等抵达海外海域时,周遭的飞舟明显就多了起来。

只是其他飞舟上的修士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某个庞然大物突然从眼前掠过,便又“嗖”地一下消失在天际。

远山舟上。

飞舟速度太快,舟外景致早被拉成一片模糊流光,什么也看不清,不想打坐修炼的人,便都聚到甲板上寻热闹。

这几年相处下来,无羁早被众人当成了半个自己人,在他面前,也都没收着自己的本性,从这鼎鼎大名的天骄面前夺食,都是常有的事。

其中当属大白玩得最欢。

林忱出来陪他们闹过一两回,其余时间都和穆箴言待在舱内。

反倒是水肆和水岚,平日里总念叨水玥不靠谱的俩人,真玩起来半点不输水玥。

唯一安静点的,除了两位大师,就是搬了一张摇椅躺在甲板上睡觉的青玉。

远山舟驶出海外三洲范围后,航速渐渐放缓。

林忱透过窗棂向下望去,视野所及尽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蔚蓝海面,不见半点岛屿踪影。

越往前行,海面与半空中的飞舟、楼船也愈发密集。

而在停泊飞舟最多之处,有十多艘悬挂着古老图腾的巨舰格外醒目。

那正是海外三洲与内陆四大陆顶尖势力的座驾。

在视野的尽头,一道贯彻天地的金色光柱巍然矗立。光柱之中,隐约可见一面通天石碑,其上铭刻着上一届百位天骄之名。

即便相隔遥远,碑文上的名字依旧清晰可辨。

整座石碑散发着磅礴道韵与凛然天威,如撑天之柱屹立于海天之间,将四周海域映照成一片辉煌金霞,令人心神为之所夺。

位列榜首的,正是上一届夺魁的守一。

更令人惊叹的是,他竟是金属性的特殊变异灵根——剑灵根。

往下细看,榜上竟还有三位变异灵根。

一方不受上界干预的大世界,果然英才辈出,能人纷呈。

林忱与守一打交道数次,说实话,从对方身上瞧不出半分剑修的影子,一股子痞气。

就跟宋锦书似的,又是天生剑骨又是剑修,平时看着却像是儒道中人,一身书卷气。

他收回视线,回到穆箴言身旁坐下,开口道:“箴言可知,此界天道曾主动寻过大白?”

穆箴言抬眸看他,不答反问:“你想问的,是这天道的立场?”

林忱含笑点头:“箴言懂我。”

“天道乃随法则而生的秩序化身,若无外界干预,这层身份永远不会变。”

穆箴言声音平静无波:“祂维系此界运转,执掌因果业障——虽有人能渡劫破障,但在祂眼中,并无世人所论的正邪善恶,亦无绝对的公平。”

“但一方大世界,容不得第二位天道。你那只猫身上的气息,触及祂的底线。”

林忱恍然:“所以大白表明立场后,正常情况下,祂亦不会干涉我们做任何事了?”

穆箴言缓缓颔首:“是,祂甚至会帮你。你所修的功法既催发万物生机,亦能反哺万物,对祂而言,利大于弊。”

林忱闻言,心中最后一丝疑虑随之消散。

他就是担心,大白头脑简单,会不会被本界天道耍得团团转。

毕竟天道金章,直接与天道挂钩,若是因为大白身上的气息生出芥蒂,他们想拔得头筹,就越发困难。

林忱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问道:“所以师尊先前,便是在这般众目睽睽之下踏入那道光柱,径直抵达了碑文之所?”

穆箴言严谨道:“他们看不见。”

林忱端起桌上的灵茶,垂眸浅抿一口,再抬眼时眉梢轻扬,眸中漾着明晃晃的笑意,真心实意地夸赞:“师尊好厉害。”

穆箴言不闪不避地与之对视,眼底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邃。

他心里清楚,林忱也明白——

这种场合下,他不会动他。

所以这只狐崽子才敢这般,明目张胆地撩拨。

果然,说完之后,林忱就站起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末了还不忘回头问他:

“师尊可要一起出来看看?我似乎听到了守一前辈的声音。”

穆箴言未作回答,下一秒已闪身至林忱身旁,意思不言而喻。

林忱眼底笑意愈深。

他知道,师尊这是在给他们撑腰呢。

此刻外面待着的,可不只有守一,还有来自其他大陆与海外三洲的仙门修士。

水肆和水岚渡劫后期的修为也不算低,又有妖族的身份,足以撑起场面。

但穆箴言只需往那儿一站,他便成了此间的规则。

甲板上,方才还在嬉笑打闹的弟子们,此刻个个身姿挺拔如松,神色或是沉静如水,或是浅笑温然。

男女弟子皆风姿卓然,气度清越。

这般景象落在旁人眼里,任谁见了都要在心中赞一声:仙家气象,不外如是!

守一立在甲板上,正训斥着人如其名的无羁,语气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瞧瞧人家,再瞧瞧你。”

“去人家宗门修行这些年,半分风度没学成,怎么反倒愈发不拘形迹了?”

无羁怀里还揣着啃了一半的西瓜,头顶那撮标志性的呆毛,被守一训得蔫蔫地耷拉下来。

他转头扫了眼甲板上方个个端得正儿八经的人,顿时一脸错愕,大大的眼睛里装满了大大的问号。

刚才还跟他闹着抢话本、凑堆说笑话,抢瓜子的人呢?

怎么一眨眼的功夫,所有人突然就正经起来了?

天塌了!

他好像被做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