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7章 归墟迷途（22）
王显生突然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块巴掌大的龟甲，比之前的镇水符更完整，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辽代符文。“这是你师爷当年留下的‘归墟龟甲’，能感应龙卵的气息。”他把龟甲递给项云峰，“你试试，你的血之前跟归墟有过感应，说不定能激活它。”
项云峰接过龟甲，指尖刚碰到边缘，就觉得一阵刺痛，之前被诅咒留下的印记又开始发烫。他咬了咬牙，用匕首在手指上划了道小口，鲜血滴在龟甲上。符文瞬间亮起红光，龟甲中央浮现出一幅微型地图，清晰地标出了龙宫礁的位置，还有一个小红点在缓慢移动，正是龙卵，而红点旁边，还有个小黑点紧紧跟着，像是在追踪。
“是尸藤！”解九爷凑过来看，“之前炸掉的只是尸藤的分支，主干还在，它在追龙卵！”
众人脸色瞬间沉下来。之前的尸藤已经够难缠，现在主干还在，要是让它缠上龙卵，恐怕整个澜沧江都得被尸藤塞满。“必须尽快下去，抢在尸藤前面拿到龙卵。”张启山拍板，“解九爷，你再改几副潜水服，加层防尸藤的药布；吴老狗，让‘三寸钉’熟悉龙卵的气息，水下靠它追踪；小项，你跟我一组，你的龙涎珠能克制尸藤，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连夜准备妥当，天刚蒙蒙亮，他们就乘着小划子往龙宫礁方向划去。江面上的雾气还没散，能见度不足十米，“三寸钉”趴在船头，鼻子凑在水面上，时不时发出低低的呜咽，指引着方向。
到了龙宫礁附近，解九爷把潜水服递给众人，衣服上浸过特制的药汁，是用艾草、黑狗血和龙丹碎片熬的，闻着刺鼻，却能暂时挡住尸藤的靠近。“水下五十米就是龙嘴洞，是墓室的备用通道，”解九爷指着水下，“我已经用探测器扫过，通道里有不少龙骸钉，得小心避开，或者用炸药炸掉。”
项云峰和张启山先下水，冰冷的江水裹上来，他赶紧打开氧气瓶，跟着张启山往深处游。“三寸钉”跟在旁边，尾巴在水里摆动，像个灵活的小鱼雷。游了约莫十分钟，前方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正是龙嘴洞，洞口的岩石上还缠着几缕黑色的藤蔓，正是尸藤的分支。
“小心点，尸藤可能在里面。”张启山打着手势，拔出腰间的匕首，匕首上涂了防尸藤的药汁。项云峰握紧龙涎珠，红光在水下泛着淡淡的光晕，照亮了周围的景象——通道里堆满了辽代的陶罐，有的已经破碎，里面流出黑色的液体，散发着腐臭的味道。
突然，“三寸钉”对着通道深处狂吠，尾巴竖得笔直。项云峰赶紧往前游，只见前方的水面上，漂浮着几具黑水社成员的尸体，尸体上缠着厚厚的尸藤，藤蔓已经钻进了他们的七窍，正往外面输送黑色的汁液。而在尸体后面，一团巨大的尸藤正围着一个发光的东西——正是龙卵！
龙卵有篮球大小，通体雪白，表面泛着淡淡的蓝光，像个巨大的夜明珠。尸藤的主干有碗口粗，上面开着血色的花，正试图往龙卵里钻。“快阻止它！”张启山率先冲过去，匕首砍在尸藤上，药汁发挥作用，尸藤发出“滋滋”的响声，缩回了一截。
项云峰趁机游过去，龙涎珠的红光直射尸藤主干，藤蔓剧烈扭动起来，上面的血色花朵纷纷凋谢。可尸藤像是不怕疼，反而分出更多分支，朝着两人扑来。“三寸钉”突然冲上去，一口咬住尸藤的主干，牙齿上的药汁让尸藤疼得疯狂甩动，却怎么也甩不掉猎犬。
“用炸药！”解九爷和吴老狗也游了进来，解九爷掏出水下炸药，贴在尸藤主干上，“快躲开！”
众人赶紧往通道口游，炸药“轰隆”一声炸开，巨大的冲击力让江水翻腾起来，尸藤的主干被炸断，黑色的汁液在水里扩散开来。项云峰趁机游过去，抱起龙卵，卵壳冰凉，却能感觉到里面有微弱的跳动，像是有生命在孕育。
“快走！尸藤还没彻底死！”王显生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通道顶部的岩石开始往下掉，显然是炸药惊动了里面的机关。众人抱着龙卵，跟着“三寸钉”往洞口游，刚出洞口，就看到水下有几道巨大的影子游过来——是归墟龙群！
“别慌，龙卵在手里，它们不会攻击我们。”项云峰抱着龙卵，慢慢浮出水面。归墟龙群果然在周围盘旋，却没有发起攻击，反而用头轻轻蹭着龙卵，像是在安抚里面的生命。
可还没等他们松口气，远处的江面上突然传来马达声，一艘快艇快速驶来，船身上印着熟悉的狼头标记——是长春会的人！为首的正是马三，他手里拿着把枪，对着江面大喊：“把龙卵交出来！不然我就开枪打沉你们的船！”
“马三？你居然没死！”吴老狗站在小划子上，“长春会都完了，你还执迷不悟！”
马三冷笑一声，身后的伙计举起枪，对准了项云峰怀里的龙卵：“我要的不是长春会，是龙卵！有了它，我就能控制归墟龙群，称霸澜沧江！”
话音刚落，马三突然开枪，子弹擦着项云峰的胳膊飞过，打在龙卵上。可龙卵的壳异常坚硬，子弹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反而激怒了周围的归墟龙群。一条巨大的归墟龙突然冲出水面，朝着快艇扑去，船身瞬间被撞翻，长春会的人纷纷掉进水里，被龙群围了起来。
马三挣扎着爬上一块浮木，手里还拿着枪，对着项云峰大喊：“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他突然掏出个炸药包，点燃了导火索，“一起死吧！”
项云峰赶紧抱起龙卵，跳进水里。“轰隆”一声，炸药包炸开，巨大的水花冲天而起。等他浮出水面时，马三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几片破碎的浮木，归墟龙群也重新潜入水下，只有龙卵还在怀里，依旧泛着淡淡的蓝光。
众人爬上小划子，项云峰把龙卵放在中间，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损伤。“终于拿到龙卵了。”吴老狗松了口气，“这下归墟龙群应该会离开了吧？”
王显生却皱着眉，盯着龙卵：“没那么简单。你们看，龙卵的壳上，有辽代的符文，是‘转生符’。萧太后当年把自己的残魂封在了龙卵里，想借归墟龙的生命力复活。”
项云峰凑近一看，果然在龙卵的壳上看到了淡淡的符文，和之前守陵将铠甲上的一模一样。“那怎么办？要是萧太后真的复活了，岂不是更麻烦？”
“只能暂时把龙卵藏起来，”张启山说，“解九爷，你在大理找个隐秘的地方，用归墟龙鳞和龙涎珠做个封印，压制住里面的残魂。等以后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再处理它。”
解九爷点点头：“我知道个地方，在苍山深处有个‘锁龙洞’，里面的岩石能隔绝归墟气息，适合藏龙卵。”
众人乘着小划子返回岸边，刚靠岸，就看到齐铁嘴着急地跑过来，手里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不好了！锁龙洞方向有异常能量波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难道是其他盗墓团伙？”吴老狗握紧了手里的匕首，“还是……尸藤的残余？”
王显生脸色凝重：“都不是。锁龙洞是辽代的‘镇邪地’，里面镇压着归墟的‘邪灵’，要是被龙卵的气息惊动，后果不堪设想。”
项云峰抱着龙卵，突然觉得卵壳越来越烫，里面的跳动也越来越剧烈，像是在回应锁龙洞的能量。“我们得赶紧过去，不能让邪灵出来。”他率先跳上岸，朝着苍山的方向跑去，“三寸钉”紧紧跟在后面。
张启山等人也赶紧跟上，苍山深处的雾气越来越浓，锁龙洞的入口隐约可见，洞口的岩石上刻着巨大的镇邪符文，却已经开始褪色，周围的草木都枯萎了，显然是邪灵的气息已经泄露。
“快，用龙涎珠和龙卵一起镇压！”王显生大喊，项云峰赶紧掏出龙涎珠，贴在锁龙洞的符文上，红光与符文的金光交织，暂时稳住了邪灵的气息。可龙卵却突然挣脱了他的手，朝着洞口滚去，卵壳上的转生符越来越亮，像是要和邪灵的气息融合。
“不好！萧太后的残魂想借邪灵的力量复活！”解九爷冲过去，想抓住龙卵，可洞口突然冲出一股黑色的邪气，将龙卵卷了进去，洞口的岩石开始剧烈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
张启山拔出青铜剑，剑身上的射日图腾泛着金光，对着洞口大喊：“所有人准备！邪灵要出来了！”
项云峰看着洞口，心里又急又悔——要是刚才没让龙卵脱手，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他握紧手里的龙涎珠，突然想起师父说过的话：“归墟的秘密，终究要靠归墟的力量来解。”他深吸一口气，朝着洞口跑去，“我进去把龙卵拿出来！”
“小项，别冲动！”吴老狗想拉住他，可项云峰已经冲进了洞口，“三寸钉”也跟着跑了进去。洞口的邪气越来越浓，张启山等人只能守住洞口，防止邪灵冲出来，心里都捏着一把汗。
洞里面漆黑一片，项云峰只能靠龙涎珠的红光照明。脚下的地面很滑，像是覆盖着一层黏液，周围传来“呜呜”的哭声，像是无数冤魂在哀嚎。“三寸钉”在前面带路，鼻子贴在地面上，时不时对着前方低吼，指引着龙卵的方向。
走了约莫五十米，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光亮，是龙卵的蓝光。项云峰跑过去，只见龙卵被黑色的邪气包裹着，卵壳上的转生符已经完全亮起，里面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正是萧太后的残魂。而在龙卵旁边，一团巨大的黑色雾气正围着它，像是在吸收龙卵的能量，正是锁龙洞镇压的邪灵。
“快离开龙卵！”项云峰大喊，龙涎珠的红光直射邪灵。邪灵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雾气散开了一些，龙卵的蓝光也暗淡了几分。可萧太后的残魂却突然从龙卵里钻出来，化作一道黑影，朝着项云峰扑来。
项云峰赶紧躲开，黑影撞在岩石上，岩石瞬间碎裂。“你以为凭你能阻止我？”萧太后的声音冰冷，带着千年的怨恨，“我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复活，谁也别想拦我！”
黑影再次扑来，项云峰举起龙涎珠，红光直射黑影。黑影发出“滋滋”的响声，后退了几步，却没有消失。“三寸钉”突然扑上去，咬住黑影的腿，黑影疼得尖叫，一脚把猎犬踢飞。
项云峰赶紧跑过去，抱起“三寸钉”，发现它的腿已经被邪气灼伤，渗出黑色的血。“你敢伤它！”项云峰怒了，将龙涎珠的能量全部释放出来，红光笼罩着整个洞穴，黑影在红光中剧烈扭动，渐渐变得透明。
邪灵见萧太后的残魂快撑不住了，突然朝着项云峰扑来，想抢龙涎珠。项云峰趁机将龙涎珠扔向龙卵，红光与蓝光交织，形成一道光柱，将邪灵和残魂都困在里面。“轰隆”一声，洞穴开始坍塌，项云峰抱着“三寸钉”，抓起龙卵，朝着洞口跑去。
刚冲出洞口，就看到张启山等人正等着他。“快离开这里！洞穴要塌了！”张启山一把拉过项云峰，朝着山下跑去。身后传来巨响，锁龙洞彻底坍塌，黑色的邪气也被埋在了里面，龙卵在项云峰怀里，终于恢复了平静，蓝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众人跑到山下，项云峰赶紧给“三寸钉”处理伤口，用龙涎珠的红光照射伤口，黑色的血渐渐变成了正常的红色，猎犬也慢慢恢复了精神，用舌头舔了舔他的手。
“龙卵里的残魂和邪灵都被封印在坍塌的洞穴里了。”王显生松了口气，“暂时安全了。”
可还没等他们喘口气，远处的澜沧江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巨响，江面上涌起巨大的浪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江底出来。齐铁嘴的罗盘指针指向江面，脸色惨白：“不好！归墟的‘水眼’被打开了！是龙卵刚才的能量惊动了它！”
众人朝着江面望去，只见江面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黑色的水流旋转着，像是要把整个江面都吸进去。归墟龙群在漩涡周围盘旋，发出焦虑的吼声，显然也在害怕水眼的力量。
“水眼一旦完全打开，整个云南都会被洪水淹没。”张启山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解九爷，有没有办法堵住水眼？”
解九爷摇摇头：“水眼是归墟的源头，只能用龙卵和龙涎珠一起封印，可龙卵刚才受过损伤，能量不足……”
项云峰突然开口：“我有办法。”他抱着龙卵，走到江边，“我的血之前能激活归墟的东西，或许能让龙卵恢复能量，再加上龙涎珠，应该能堵住水眼。”
“不行！太危险了！”王显生想拉住他，可项云峰已经迈出了脚步，江水没过了他的膝盖，龙卵在怀里开始发烫，与水眼的能量相互呼应。
他掏出龙涎珠，贴在龙卵上，然后用匕首在手腕上划了道大口子，鲜血滴在龙卵和龙涎珠上。红光和蓝光瞬间爆发，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射水眼的漩涡。漩涡的旋转速度渐渐变慢，黑色的水流开始消退，归墟龙群也发出了欢快的吼声。
可项云峰却觉得越来越虚弱，手腕上的血止不住地流，眼前也开始模糊。“小项！”张启山冲过去，一把拉住他，“水眼快堵住了，别再耗着了！”
项云峰被拉上岸，吴老狗赶紧给他包扎伤口。水眼的漩涡终于消失，江面恢复了平静，龙卵和龙涎珠的光芒也渐渐暗淡，贴在一起，像是睡着了一样。
众人围着项云峰，看着他苍白的脸，都松了口气。“终于……解决了。”吴老狗摸了摸“三寸钉”的头，猎犬也凑过来，舔了舔项云峰的脸。
可王显生却看着江面上的平静，眉头紧锁：“没那么简单。水眼只是暂时被堵住，归墟的力量还在，只要龙卵和龙涎珠的能量耗尽，水眼还会再次打开。而且……我总觉得，有更大的东西在盯着归墟，不是萧太后，也不是尸藤，是更古老、更可怕的存在。”
项云峰躺在地上，看着天空，手里还攥着龙卵和龙涎珠。他知道，这次的危机虽然暂时解决了，但归墟的秘密还没完全揭开，水眼的威胁还在，那个更古老的存在也随时可能出现。而他，还有张启山、吴老狗他们，迟早还要再面对归墟的挑战，揭开最后的谜团。
远处的苍山，云雾缭绕，澜沧江的江水缓缓流淌，像是在诉说着千年的秘密。项云峰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念着：下次再见面，归墟，我一定能彻底解开你的秘密。
龙卵在项云峰怀里沉寂了三天，却在第四天清晨突然发烫，蛋壳上的转生符隐隐透出红光，像是被什么东西唤醒。项云峰猛地从床上坐起，看着怀里的龙卵，蓝光与红光交织，在房间里映出诡异的光斑。“三寸钉”也醒了，对着龙卵低吠，尾巴夹得紧紧的，鼻子凑到蛋壳上，却不敢碰。
“师父！”项云峰抱着龙卵冲进王显生的房间，老人正对着那卷澜沧江秘图发呆，看到龙卵的异常，脸色瞬间沉下来，“是水眼的能量在反噬，之前的封印撑不了多久了。”他指着秘图上一处被红圈标注的位置，“这里是崇圣寺三塔下的‘辽代祭坛’，藏着‘镇魂碑’，能压制归墟的邪力，只有找到它，才能彻底稳住水眼。”
“崇圣寺？”项云峰皱眉，他在大理见过那三座塔，游客络绎不绝，怎么看也不像是藏着古墓祭坛的地方。
“祭坛在三塔地下，辽代时萧太后下令建的，表面是佛塔，底下是镇邪的阵眼。”王显生从箱底翻出个青铜钥匙，上面刻着龙纹，“这是开启祭坛的钥匙，当年你师爷从守陵人手里抢来的，一直没敢用——祭坛里有‘守碑人’，世代守护镇魂碑，不好对付。”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汽车喇叭声，是张启山的车。众人上车后，齐铁嘴捧着罗盘，指针一直指着崇圣寺方向，“卦象显示‘佛下藏邪，塔下有险’，去了恐怕要跟守碑人动手，而且……祭坛里还有股别的气息，跟之前锁龙洞的邪灵不一样，更冷，更古老。”
车到崇圣寺门口，游客很多，解九爷早已提前安排好，找了个当地向导，说是来考察古建筑。向导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叫阿蛮，穿件民族风的短褂，腰间别着把短刀，眼神锐利，“你们要找的祭坛入口，在三塔中间的‘拜台’下，那里有块松动的青石板，掀开就是通道。不过我得提醒你们，我们白族老人说，拜台下有‘塔神’，动了会遭报应。”
项云峰注意到阿蛮的短刀刀柄上刻着个奇怪的符号，跟之前在龙卵上看到的转生符有几分相似，“你是守碑人的后代？”
阿蛮脸色一变，手按在刀柄上，“你们到底是谁？不是来考察的吧？”
张启山见状，直接亮出青铜剑，“我们是来拿镇魂碑的，水眼快开了，再不压制，整个大理都会被淹，你要是守碑人，应该知道归墟的厉害。”
阿蛮盯着青铜剑看了半晌，突然松了手，“我爷爷就是守碑人，他说过，要是有一天归墟异动，就把镇魂碑交给能拿起‘龙符剑’的人——你手里的就是龙符剑，辽代萧太后的佩剑。”
众人跟着阿蛮来到拜台，她踩着特定的石板，“咔嗒”一声，中间的青石板缓缓移开，露出个黑黝黝的洞口，一股阴冷的风涌出来，带着淡淡的檀香，不是普通古墓的腐味，反而像寺庙里的香火味。
“祭坛里有‘佛骨香’，能迷惑人的心智，进去后别闻太多。”阿蛮从背包里掏出几小块麝香，分给众人，“这东西能解佛骨香的迷魂劲。”
项云峰抱着龙卵，跟着众人钻进洞口。通道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墙壁上嵌着不少小佛龛，里面的佛像都闭着眼睛，表情诡异。走了约莫十分钟，前方突然开阔，出现一个圆形的祭坛，中央立着块三米高的石碑，上面刻满了辽代符文，正是镇魂碑。碑前跪着个黑影，穿着黑色的长袍，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个木鱼，正慢慢敲着，“来了？等你们很久了。”
黑影转过身，是个白发老人，脸上刻满了皱纹，眼睛却很亮，正是阿蛮的爷爷，老守碑人。“镇魂碑不能给你们，”老人的声音沙哑，“一旦动了它，塔下的‘黑佛’就会醒，它比归墟邪灵更可怕，是辽代用来镇住归墟核心的，醒了会吞掉整个大理。”
“可水眼快开了，不开水眼，整个云南都会被淹！”项云峰急道，怀里的龙卵又开始发烫，蛋壳上的红光更亮了。
老守碑人叹了口气，敲了敲木鱼，祭坛四周突然亮起十二盏油灯，照亮了碑后的景象——那里有尊黑色的佛像，面目狰狞，不是常见的释迦牟尼，而是个三头六臂的怪物，“这就是黑佛，萧太后用归墟龙的骨头做的，一旦镇魂碑移位，它就会醒。你们要拿镇魂碑，就得先过我这关。”
老守碑人突然起身，手里的木鱼变成了一把青铜杖，杖头刻着黑佛的图案，朝着张启山打来。张启山举起青铜剑格挡，“叮”的一声，火花四溅，两人的力道都不小，震得项云峰手臂发麻。
“别打了！”阿蛮突然冲上去，挡在两人中间，“爷爷，归墟龙群都在江里躁动，水眼的漩涡已经开始扩大，再等下去，咱们都活不了！黑佛再可怕，也能想办法对付，要是水眼开了，连想办法的机会都没有！”
老守碑人动作一顿，看着阿蛮，又看了看项云峰怀里的龙卵，终于放下了青铜杖，“罢了，当年萧太后留下遗言，要是归墟异动，守碑人要协助持龙符剑者。但你们记住，黑佛醒了，后果不堪设想，拿到镇魂碑后，必须尽快放回原位，不能让它离开祭坛半步。”
项云峰刚要上前拿镇魂碑，突然觉得怀里的龙卵剧烈震动，蛋壳上的转生符与碑上的符文产生共鸣，发出一阵红光。祭坛四周的油灯突然熄灭，黑佛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红光，“不好，龙卵的气息惊动了黑佛！”老守碑人喊道，青铜杖指向黑佛，“快拿镇魂碑，我来挡住它！”
张启山一把推开项云峰，“你去拿碑，我们来挡！”他和黑背老六冲上去，青铜剑和大刀同时砍向黑佛，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黑佛的手臂突然动了，朝着众人挥来，巨大的手掌带着阴风，能把人冻僵。
项云峰跑到镇魂碑前，用王显生给的青铜钥匙插进碑底的锁孔，“咔嚓”一声，碑身微微晃动，露出个凹槽，正好能放下龙卵。他赶紧把龙卵放进凹槽，蛋壳上的红光与碑上的符文融合，形成一道金光，直射黑佛。黑佛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手臂停在半空，不敢再动。
“快把镇魂碑取下来！”王显生大喊，项云峰抱着镇魂碑，跟着众人往通道口跑。老守碑人断后，青铜杖在地上划出一道符文，暂时困住了黑佛。刚出通道，拜台的青石板突然自动合上，像是从来没打开过一样。
“黑佛暂时被符文困住，但撑不了多久。”老守碑人喘着气，“镇魂碑只能压制水眼三天，三天后必须送回来，不然黑佛会冲破封印，到时候归墟和黑佛一起爆发，谁也挡不住。”
众人不敢耽搁，立刻驱车前往澜沧江水眼。江面上的漩涡果然比之前更大了，黑色的水流旋转着，能看到水下有巨大的影子在游动，是归墟龙群，它们在试图堵住水眼，却被水流推着往后退。
“把镇魂碑放在水眼中央的礁石上！”解九爷用望远镜观察着，“那里是水眼的阵眼，镇魂碑的力量能从那里扩散开来，堵住水流。”
项云峰和张启山乘小划子靠近水眼，漩涡的吸力越来越大，划子在水面上剧烈晃动。“小心！”张启山一把抓住项云峰，差点被吸力卷下去。两人奋力划到礁石旁，项云峰抱起镇魂碑，用力放在礁石上。
镇魂碑刚接触礁石，就发出一阵金光，顺着水流扩散，漩涡的旋转速度渐渐变慢，黑色的水流开始消退，归墟龙群发出欢快的吼声，在周围盘旋。“成功了！”吴老狗在远处大喊，“水眼被堵住了！”
可还没等他们高兴，礁石突然剧烈震动，镇魂碑上的符文开始褪色，“不好，黑佛的力量追来了！”老守碑人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它冲破了封印，正在往水眼这边来！”
项云峰回头一看，远处的崇圣寺方向升起一股黑色的烟雾，像条巨大的黑龙，朝着水眼飞来。黑佛的身影在烟雾中若隐若现，三头六臂，面目狰狞，嘴里还叼着个黑色的珠子，正是它的核心——“黑佛珠”。
“快把镇魂碑拿回来！”老守碑人喊道，“黑佛要吞了镇魂碑，增强自己的力量！”
项云峰刚要去拿镇魂碑，黑佛已经飞到了上空，巨大的手掌朝着礁石拍来。张启山一把推开他，青铜剑直指黑佛的眼睛，“你先带镇魂碑走，我来拖住它！”
黑佛的手掌被青铜剑挡住，却反手一挥，将张启山拍飞出去。项云峰赶紧抱起镇魂碑，跳上小划子，“三寸钉”也跟着跳上来，对着黑佛狂吠。划子在水面上快速移动，黑佛在后面紧追不舍，黑色的烟雾裹着碎石，朝着他们砸来。
“解九爷，用炸药！”项云峰大喊，解九爷早已准备好，对着黑佛扔出几枚炸药。“轰隆”一声，烟雾散开了一些，黑佛的动作却没停，反而更快了。
老守碑人突然驾着一艘快艇冲过来，“快上来！我有办法暂时困住它！”他递给项云峰一个黑色的袋子，“这里面是‘佛骨粉’，撒在黑佛身上，能让它暂时失去力量，是用黑佛身上掉下来的骨头磨的。”
项云峰接过袋子，对着黑佛撒去。佛骨粉落在黑佛身上，发出“滋滋”的响声，黑色的烟雾开始变淡，黑佛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快回崇圣寺！只有把镇魂碑放回祭坛，才能彻底困住它！”老守碑人喊道，快艇朝着崇圣寺的方向驶去。
黑佛在后面紧追不舍，却因为佛骨粉的作用，越来越慢。到了崇圣寺，众人赶紧把镇魂碑放回祭坛，老守碑人用青铜杖在碑上刻下一道符文，镇魂碑发出一阵金光，将黑佛困在了祭坛里。黑佛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在金光中，只留下那颗黑佛珠，落在地上。
众人松了口气，项云峰捡起黑佛珠，珠子冰凉，表面刻着与归墟龙卵相似的符文。“这颗珠子……”王显生凑过来看，“是归墟核心的一部分，萧太后当年把归墟核心的碎片封在了黑佛里，用来压制黑佛的力量。现在黑佛被封印，这颗珠子得收好，要是被别人拿到，还能再唤醒黑佛。”
项云峰把黑佛珠放进怀里，突然觉得怀里的龙卵也安静了下来，蛋壳上的转生符彻底消失，只剩下淡淡的蓝光，像是睡着了一样。“水眼和黑佛都暂时稳住了，”张启山擦了擦脸上的汗，“但老守碑人说的对，这只是暂时的，归墟的核心还在，黑佛也只是被封印，迟早还会出事。”
老守碑人坐在祭坛前，敲着木鱼，“归墟的秘密，不止这些。我爷爷说过，归墟当年想打开它，却被归墟龙阻止了。现在虚空之门的能量越来越强，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己打开。”
项云峰看着怀里的龙卵和黑佛珠，突然明白过来，之前王显生提到的古老存在，就是来自虚空之门后面的东西。他握紧拳头，心里清楚，这场与归墟的较量，还远远没有结束。
离开崇圣寺时，阿蛮送给项云峰一个护身符，上面刻着白族的镇邪符号，“要是以后遇到归墟的事，随时来大理找我，守碑人永远会帮持龙符剑者。”
众人驱车返回小院，王显生看着黑佛珠，眉头紧锁，“这颗珠子里有虚空之门的能量，要是能研究透它，说不定能找到关闭虚空之门的办法。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归墟的核心，只有毁掉核心，才能彻底解决归墟的问题。”
项云峰掏出黑佛珠，珠子在他手里泛着淡淡的黑光，与龙卵的蓝光相互呼应。他知道，要找到归墟核心，必须再次深入归墟，可能要去之前从未去过的地方——归墟的最深处，虚空之门的所在地。
“三寸钉”趴在他脚边，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用头蹭了蹭他的手。项云峰摸了摸猎犬的头，又看了看身边的张启山、吴老狗等人，心里充满了坚定。不管归墟的最深处有多么危险，不管虚空之门后面有什么，他都会去，因为他不再是那个只会跟在师父身后的学徒，他是能拿起龙符剑、守护归墟的人。
夜色渐深，澜沧江的江水缓缓流淌，崇圣寺的三塔在月光下矗立，像是在守护着大理的安宁。可项云峰知道，这份安宁只是暂时的，归墟的核心还在沉睡，虚空之门的能量还在增强，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他握紧怀里的黑佛珠和龙卵，等待着下一次与归墟的相遇。
黑佛珠在项云峰怀里烫了整整一夜，后半夜时竟透出淡黑色的光，将他的衣襟映出一层诡异的纹路。他猛地坐起身，借着月光细看，珠子表面的符文竟在缓慢游动，像是活物般，渐渐拼成一幅微型地图——标注着大理城西的“落马坡”，那里有个被茂密松林覆盖的山谷，地图上用辽代文字写着“虚空之径”。
“师父！”项云峰抱着龙卵、攥着黑佛珠冲进王显生的房间，老人刚在灯下研究那卷澜沧江秘图，见此情景，手指猛地顿在图上一处空白处，“这是……辽代的‘虚空图谱’！当年萧太后为了找虚空之门，在落马坡修了条秘道，直通虚空之门的外围封印，你师爷当年找了半辈子都没找到入口！”
话音未落，院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是阿蛮，她浑身是汗，短刀上还沾着松针，“不好了！落马坡的松林里冒黑烟，我爷爷说，是虚空之门的封印松动了，有‘虚空影’跑出来了！”
众人不敢耽搁，连夜驱车赶往落马坡。车刚驶进山谷，就闻到一股焦糊味，松林里的树木东倒西歪，有的树干上还留着半透明的爪痕，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抓过。“三寸钉”突然从项云峰怀里跳下去，对着前方狂吠，尾巴竖得笔直，鼻子凑在地面上，时不时对着空气低吼——它能闻到虚空影的气息，却看不见实体。
“虚空影没有固定形态，能融入影子里，只有在月光下才会显形。”王显生掏出个铜制的“照影镜”，镜面刻着辽代符文，“这是你师爷留下的，能照出虚空影的轮廓。”
项云峰接过照影镜，对着前方的空气照去，镜面突然映出一道半透明的影子，像个人形，却没有五官，正贴在一棵松树上，盯着他们。“在那儿！”项云峰大喊，举起龙涎珠，红光直射影子。影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秘道入口在前面的‘落马石’下。”阿蛮指着不远处一块巨大的青石，石头上刻着模糊的辽代符文，“我爷爷说，用黑佛珠和龙卵一起贴在石上，就能打开入口。”
项云峰将黑佛珠和龙卵同时贴在落马石上，两者的光芒交织，符文瞬间亮起，青石“轰隆”一声移开，露出个深不见底的洞口，里面泛着淡淡的黑光，正是虚空之径。一股阴冷的风涌出来，带着不属于人间的寒意，“三寸钉”对着洞口低吠，却不敢靠近。
“解九爷，你带些炸药和防毒面具，以防里面有机关或瘴气。”张启山拔出青铜剑，“黑背老六，跟我走前面；小项，你带着龙卵和黑佛珠，居中；吴老狗、阿蛮断后，注意虚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