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默契的共识
今夜的月儿还是很亮。
白忘冬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脚步轻盈地迈步在山路之上。
今天确实是很充实的一天吧。
即便是听完了青玖讲完的故事,但这一天的行程还是没有结束。
就像是故事在稳步的推进,从一个角色那里知道了另外一个角色的秘密。
虽然这个秘密和他的关联并不算太大,但他还是打算过去瞧上一眼。
毕竟……
“呦。”
用双手缓缓德推开门,白忘冬带着最温柔的笑容朝着房间里面的人看去。
就像是迎着月光带来了自已最暖心的问候。
“忍得还蛮辛苦的嘛。”
月光穿过被打开的门洒落在房间里将一切都拥抱照亮。
柔光之下,只有一道娇小的身影坐在地上抱着双腿沉默不言。
月光没能照到她埋在双腿之间的俏脸。
但不用想,也知道这张脸现在一定十分的狼狈。
“你就是……”
“这一代的弑凤命吧。”
……
“从进来陆家之后她就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透过封闭的窗户,文珂看着房间里的女人,淡淡问道。
“是。”
蔺冉冉恭敬地站在她的身旁,出声回答道。
屋子里面的兰绮云哼唱着什么儿歌,很从容地在缝制着婴儿大小的衣物。
她这样子完全看不出来像是被囚禁的一样,反而更像是找了一个安心的地方养胎。
如果不是当日就让她明白了自已的处境,光看这副画面真的会认为她是一无所知地嫁到了陆家。
“又找大夫过来看看吗?”
“找千户所的夏医师过来瞧过一眼,她说兰绮云的神魂已经被扭曲的不成样子,应该是什么人刻意为之。”
而且……
“这不是近期就能够做到的事情。”
也就是说,兰绮云变成今日的模样绝非是一日之功。
从之前,更久远的之前,甚至从兰绮云生下来的那一刻,这种扭曲就已经开始出现了。
潜移默化,一点一点,日积月累之下,就让她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听着蔺冉冉的汇报,文珂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细细地打量着兰绮云的每一个动作。
回想起她找到的那篇残破到根本看不出来多少内容的笔记,她微微皱了皱眉。
“看好她吧。”
文珂转过身,迈开脚步。
“如果把她丢了,我就把你们都送去喂二郎。”
从那张可爱的嘴巴当中说出了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让蔺冉冉身体下意识僵了一下,瞳孔微缩。
就算是不知道文珂口中的“二郎”到底是什么,她也能听得出来这句话里所流露出来的残酷。
“是。”
没有在意蔺冉冉的回复,文珂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陆家的别院当中。
蔺冉冉从她离开的方向上收回目光,扭过头朝着屋子当中怪女人看去。
能够让文珂放下这样的狠话,说明里面这个怪异孕妇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蔺冉冉是不知道白忘冬和文珂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交易的。
但是……
她从自已的银饰手镯内取出了一封近期的信看向了上面的话。
“麻烦哦,看好兰绮云,只用‘看好’就好。”
这两人在不同的时间和空间默契地达成了共识。
看来兰绮云会是两人约定中极为重要的一环。
必须要再提高一些警戒等级了啊。
捏了捏自已的眉心,无奈地将这封信给收了起来。
蔺冉冉最后又看了一眼屋子内借着烛火缝制衣物的兰绮云,那被烛火照射在墙上的影子一晃一晃的,显得分外诡异。
看着这一幕,蔺冉冉缓缓抬起手在窗户上轻轻敲了几下。
瞬间就引起了兰绮云的反应,她抬起头顺着声音朝着她这边看了过来。
“早点休息吧,这样对肚子里的孩子会比较好。”
兰绮云闻言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居然是展颜一笑,听话地点了点头,对着蔺冉冉柔声开口道。
“那就……辛苦你们了。”
留下这句话,她就迫不及待地将手上的针线给放下,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扯过了被子给自已盖上。
蔺冉冉眼瞳微动。
下一秒,她就合上了窗户,转身离开。
紧接着,封闭起来的屋子里面就有着一阵白色的迷雾缓缓升腾而起。
烛火仍在亮着。
伴随着轻微的鼾声慢慢摇曳。
……
“为什么,为什么就一定是我啊,我到底犯了什么罪,必须要遭受这么大的苦难啊。”
大口地吃着面前的肉,此刻的何代昌脸庞肥胖的完全看不出来之前的半点影子。
他一边哭喊着,一边吞着面前油腻的肥肉,那样子看上去不知道有多痛苦。
但再痛苦也得坚持。
那老太婆说了,如果他不把这山洞里面的肉全都吃掉,那他就永远没办法出去了。
就算呆在这里不会饿死,可他还这么年轻,又怎么能够在这种破地方消耗掉自已的一生呢?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些天老能够想到老爷子教导过他的这些内容。
上天给了他这么多的磨难,那是不是就证明,他会是被选中的那个,他是不是才是天道要考验的那个人。
老头啊老头,你就在天上地下等着看吧。
总有一天,他一定会证明老头的老眼昏花识不出来谁才是良玉。
“老子才应该是何家的希望!”
“我到这一步都是因为你的有眼无珠。”
“是你把老子给毁了。”
“但那又怎么样呢?老子还是能够证明老子的优秀。”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张开口,血从他的嘴角漏了出来,痴笑着抬头看着山洞的顶端,那双眼睛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了空空如也的两个黑洞。
啊啊~
这里可真的太黑了啊。
能不能多点一盏灯啊。
这样的话,他也能看看面前的肉长什么样子啊。
山洞当中,烛火通明。
一个大铁罐子就这么静静地停在山洞的中间。
罐子上面只有一个肥胖的脑袋大大地张着嘴巴一动不动,像极了被养在花瓶里盛开的花朵。
一根细小的铁丝从山洞顶垂落下来直直延伸到他的喉咙里面。
血液顺着钢丝落下,一块块切好的肉正在有规律地落在了他的嘴里。
而在这罐子周围,散落的是一对凌乱的手和脚。
血腥味在山洞当中弥散,只有血液滴落的声音分外的明显。
叮咚。
叮咚。
叮咚。
多像是一首欢快的乐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