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3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832

过了界碑，风里的沙砾气息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青草的香气。小知鹤忽然想起什么，回头望了一眼西域的方向，嘴角带着笑——她仿佛已经看到，来年草木再绿时，沙蓝花丛旁，驼铃声响起，雪兔带着小崽子，溪边的沙棘苗冒出了嫩芽，而他们，正抱着这本《草木记》，笑着走向那些藏在天地间的珍宝与温暖。

过了界碑没走半里地，雪团忽然停下脚步，对着西域的方向竖起耳朵，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扫着地面。小知鹤正低头摸着怀里画册的封皮，察觉异样便蹲下身：“雪团怎么了？是舍不得火棘果吗？”话音刚落，就见雪团突然往前蹿了两步，嘴里叼着个圆滚滚的东西跑回来——竟是颗被风吹落的火棘果，果皮上还沾着细沙。

东华帝君看着雪团把果子轻轻放在小知鹤掌心，眼底漾开浅淡的笑意：“它是想把西域的念想带回去。”折颜也凑过来，指尖点了点那颗果子：“倒省得我再回去摘了，正好给你这本《草木记》当个压册的物件。”小知鹤连忙把果子放进画册最后一页的夹层里，又仔细按了按，像是怕风再把它吹走。

往前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远处隐约传来溪流声，青草的香气里混进了湿润的水汽。雪团率先奔了过去，等小知鹤他们赶到时，正看见它蹲在溪边，对着水里自已的影子晃尾巴。东华帝君蹲下身掬起一捧水，水温比西域的溪水暖些，他抬手拂去小知鹤发间的细沙：“过了这条溪，再走半日就能到向阳院，院里的沙棘该结果了。”

小知鹤望着溪水里漂浮的草叶，忽然想起西域溪边的沙棘苗，便从画册里翻出之前画的沙棘苗草图，指着上面的小芽说：“等明年去西域，我要把向阳院的沙棘果带去，种在那棵小苗旁边，这样它们就能一起长了。”折颜听了，从行囊里取出个小布囊，里面装着些干燥的沙棘籽：“早给你备好了，等回到院里，咱们先把籽种在花盆里，来年带着苗去西域，省得路上颠簸坏了。”

夕阳西斜时，他们终于望见了向阳院的青砖院墙，院门口那棵老沙棘树上挂满了橙红色的果子，远远望去像缀了满树的小灯笼。小知鹤刚跨进院门，就被树上的沙棘果吸引，折颜笑着摘下一颗递给她：“尝尝，比西域的沙棘果甜些，瑶光上次还说要用它腌蜜饯呢。”

她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忽然想起商队送的防风草，便从行囊里取出来，小心地挂在屋檐下晾干。东华帝君走进屋，拿出一个雕花木盒，递给小知鹤：“把你的《草木记》放这里吧，防潮，也能好好存着那些西域的念想。”

小知鹤捧着木盒，把画册放进去时，夹层里的火棘果轻轻响了一声。她抬头望向窗外，夕阳正落在西域的方向，仿佛还能看见那支驼队的影子，听见渐渐远去的驼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