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游戏二十八

至于多特殊,就不必明说了。

顾辞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她能够感觉到提娅那边已经开始战斗起来了,都是神明玩家,大家都保持着一种隐瞒和疏远的态度。

既然无法奈何,那就当做没有看见吧。

泽菲尔侧开了身子,意思不言而喻。

顾辞自然是能理解的,她瞥了一眼泽菲尔之后,召回牵丝引和泽菲尔错开。

雷电和火焰,能同时使用两种明显的神力,这是哪位神明掌管的范畴?

顾辞慢慢走过,直到她的视线消失在泽菲尔的眼中,他才带着几分痛意的捂住自己刚才被打疼的地方。

那是什么人?

泽菲尔调出自己的面板查看自己的道具,虽然刚才有一个大致的猜测,但是看到自己背包里面消失了那么多的道具,泽菲尔心头都在滴血。

想起刚才玉归那凶狠的打法,他开始思考着是否让动物之神介入,试着干预对方的行动。但是一想到自己身上痛的要死,他还是暂时压制住自己这个想法。

万一人家脱离了动物的范畴呢?

也不是不可能。

泽菲尔一边审视自己的面板,另一只手则是凌空将另一张面板拖到旁边。

另外一片面板赫然就是一直出现在他面前,会有弹幕滚动的那一片面板。

拿出之前自己准备好的道具穿戴,泽菲尔才看向自己面前那块随时随地出现的屏幕,在最中间,仍然是那段他之前看到的那些话。

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们竟然一条消息都没有发?就算是年近七十的老人一个字一个字写,也能写三四个字吧,但是面板上面的数字一直没有动过。

坏了?

泽菲尔伸手去刷新,他捣鼓了两下之后就看见那依然没有观察到有什么反应,泽菲尔身形不管它。

再度检查自己得到的信息和道具,他关掉自己原有的面板,目光落到那张特殊的神明面板上,这时他才看到面板上的弹幕已经开始缓慢的滚动起来了。

xxx:到底是哪个闲的没事的在捣乱?为什么我的弹幕一直发不出去?是链接方式出问题了吗?

xxx:什么都看不到了!!哎呦喂,快让xxx来修一下吧,上面的别干嚎,快点让人看呐。

xxx:咦?画面又正常起来了,快快快,泽菲尔,你快说说你们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xxx:刚才画面停顿了,我们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你快说说。

弹幕开始滚动起来,泽菲尔看着上面的弹幕疑惑的皱了皱眉,他侧头看了一眼顾辞消失的地方,犹豫了一下挂上笑容解释。

“大抵是从伊诺奇伽比拿到了一只命运之眼,我不大能奈何得了,再加上您们的指令没有到达,我并不敢擅自行动。”

泽菲尔像是一个古老世纪优雅的贵族一样,慢条斯理的解释。

弹幕那边听到泽菲尔这样解释,每个人失望的同时带上几分不可置信。

xxx:这人这么厉害,刚刚拿到命运之眼就这么强?

xxx:泽菲尔,我们都很看好你,或许你是手下留情了,这用不着担心,我们会帮助你的。

xxx:劝你最好快点解决她,等她真正的适应她这个神明身份,你离失败也就不远了,如果可以的话,联手再度驱逐她%&~。

xxx:哈,他发了些不能说的要被禁言了!

xxx:!别幸灾乐祸乐祸,只是被禁言一段时间而且,泽菲尔,反正我挺看好你的,你自己加油吧。

……

看着弹幕上开始减少,只剩零星几条弹幕的泽菲尔眼里闪过一丝凝重,但是他面上并不显露,他极为谦逊的弯下腰。

“感谢各位,我会更加努力的。”

泽菲尔盯着自己脚下的土地,直到眼前那个面板完全消失之后他才站起身子,想起刚才他们说的话,泽菲尔开始沉思。

失格神到底是什么神?为什么会被这么多人讨厌,他们苦心经营着这么多年,做到的程度仅仅只是驱逐罢了。

联手?驱逐?

泽菲尔笑了起来。

这可真是一个笑话,先不说玩家神明之间的争夺,就是本土神明之间的斗争都非常激烈残酷,谈联手,这算什么事。

泽菲尔轻轻抬手,一阵风绕着他的指尖轻轻的转了一圈后掠过草叶,攀上树梢,消失在了广袤的天地中。

顾辞远离泽菲尔之后,那股窥视感就基本消失了,在靠近提娅的方位,顾辞能清晰听到一位女子带着惊恐的呼救声。

待她赶到,提娅一脸茫然的蹲在几具尸体旁,看见顾辞过来,他赶忙站起来。

“主人~”

提娅侧头看了看树后露出的一节裙摆,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几具尸体觉得奇怪,他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我以为他们是神使来着,追他们的时候太使劲了,没收住手。”

提娅其实也不确定他们到底是不是神使,毕竟他们能甩出相当多难缠的玩意,但是他们死在自己手上,这毋庸置疑。

这么轻易就死了?

顾辞上前查看,面前的人确实就是刚才那几个人,他们的皮肤尚有弹性,连体温都是温热的。

他们真的不像是假的。

但是顾辞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一时之间她又不知道怎么形容。

“没事。”

顾辞仔细的用印象纸记录了画面之后,看向了呼救的人,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小截裙摆,顾辞绕了一圈,看清了呼救者的样貌。

那是一位浑身脏兮兮的少女,大抵是目睹了“凶杀现场”,她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发着都,听见顾辞他们靠近,她蜷缩在地上害怕的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那染脏,但是依然看得出明艳又精致的鹅黄色长裙表明她之前可能是某位贵族的女儿,在被泥土污染的裙子上,顾辞看见不少柔软华美的刺绣。

她身上的珠宝大抵是被掠夺过,上面那些空白本该是装饰物的地方全是断裂的线条和发黑的污渍,上面伸出出来的线头随着她的动作而不安的颤抖着,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的凄惨和可怜。

虽然身上有许多的污渍和伤痕,但是这更衬托她像是一朵在风中被摧残,随意摇曳的柔弱小花。

脆弱但又意外的坚韧。

在和她对视的一瞬间,顾辞有一瞬间的恍惚,无她,只因为那双眼睛实在是太过于清澈和无辜。

那一双温柔似水,但是噙着泪水的眼睛像是林中清澈的湖水,又像是一块清澈的宝石,让人见之难忘。

在这样血腥的场面,她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纯洁,天真,让人会生出一股保护欲,不过此刻她的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害怕和无助。

看见顾辞他们过来,她下意识的低下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看见,听见越发靠近的脚步声,她越发的惶恐害怕。

不,别靠近她。

女子缩了缩自己的脚,尽可能的将自己包裹起来,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她生怕顾辞她们会像之前的人一样对待她。

她侧耳倾听着声音,直到声音消失在她身边。

也许是经历的多了,她下意识的蜷缩起身体,迅速抬起手臂抱住自己的脑袋来保护自己,但是过了很久她都没有感觉到异常。

是不准备带走自己吗?

阿芙有些疑惑,她悄悄的放下手臂,那双好看的眼睛懵懂的看着顾辞和提娅他们。

“你们……”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想问,难道你们不想带走她吗?但是将这个话说出口的话,她总觉得怪怪的,有一种自己是受虐倾向的感觉。

犹豫了两下,阿芙咽下了自己口中的疑惑闭口不言,但是面对陌生人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感到紧张和害怕。

害怕自己会再一次被当成一个物件争夺,阿芙抱紧自己双腿,将头埋下,瘦弱的脊背紧紧的靠在身后的树上,似乎就这样就能给自己一些安全感。

“一个可怜的小姑娘。”

提娅看着瘦弱,惊魂未定的阿芙向顾辞解释,看着顾辞又返回尸体旁边,他也跟着去了。

“嗯,看得出来。”

顾辞只是腿不好,不是眼神不好,她一边指挥提娅按照她的要求翻动尸体,一边和提娅说话。

“他们就是为了追她?”

“对,要是我没有赶到,她恐怕就要被人拉走了。”

“过去吧。”

顾辞问完便没有再问,眼前这些尸体都会成为这一片土地的肥料,当然,顾辞也没有好心到要去将他们掩埋。

这么轻易就解决了这些玩家,这些玩家是不是有些太水了?

顾辞视线扫过那些玩家,视线在他们脸上停顿了两秒之后,将视线放到旁边的女子身上,看着她仍然害怕的发抖,顾辞等着她稍微放松了一下紧绷的身体之后才放轻了声音问她。

“你还站的起来吗?”

听见顾辞问自己,阿芙吓的一抖,大抵是没有感觉到顾辞有恶意,她犹豫了两下之后抱住了自己的双腿。

从她这个动作,顾辞能够清楚的看到那破烂衣裙下流着脓水的双腿。

那些伤疤周围像是结痂了,但是中间的肉都已经烂了,粘稠的脓水顺着腿流下,又因为时间的缘故而干涸。

也许是因为腿露着被感染之后一直没有好,上面那些劣质的药分没有及时换,她腿上的痂颜色大部分已经发绿,光是肉眼看着确实会有几分恶心。

这是在关心自己?

阿芙慢慢的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顾辞,见她停在离自己好几米远的地方,刻意给自己留下足够的安全距离,她的心似乎才稍微安稳一些。

“我……我能站起来。”

阿芙咬着唇,将头重新埋进自己的臂弯,只敢留下自己的双眼悄悄的看着她。

被她这样注视着,阿芙只觉得自己那些伤疤开始变得异常灼热。

是要学习之前那些人一样,给自己虚伪的善良,然后霸占她?还是说……她也会跟那些善良的人一样,再次救她于水火?

阿芙的脑袋里控制不住的想,每每想到这里,她的身体不由得发抖。

意识到顾辞还在看自己,她有些不安的将腿收回来,等待自己的审判。

是继续被囚禁当做一个工具,还是假心假意的说要善待她,这些她都能想得到。

只要……

只要活着就好了。

阿芙埋下头,既希望听到她们说话,又害怕听到她们说话,她待在原地,害怕和焦虑成为她心中的主调,害怕是她情绪的沃土,滋养着那些可怕的幻想。

可是阿芙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顾辞她们对自己做出最终的判决。

是还在思考吗?

想到这里,阿芙不由得去打量顾辞他们,一抬眼就见他们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自己身边,并且开始在那些死去的人身上翻找着什么,他们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目光都没有给自己。

在找什么?

她看不懂,只知道那个坐着的人像在思考着什么。

见她们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阿芙尝试着挪动自己的位置,看着她们在死人身上忙碌着,阿芙有些不明白。

是在打劫吗?

阿芙很难理解这样的行为,说是打劫,但是事实上她们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除了那个高个子手上搜刮出一点金币外基本什么收回都没有。

但是他们好像很感兴趣一样。

阿芙看得清楚,那个坐着的人手里虽然是空的,但是能明显的看到她做出了一个停止的动作,随着她的示意,旁边那个高个子丑男人也停了下来。

真是奇怪的人啊。

阿芙不敢出声打扰,她好奇的看着顾辞的动作,眼里闪过几分迷茫,直到看见顾辞他们忙完,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她才慌乱的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整洁一些。

她害怕两个人是恶人,不管到底是好人还是恶人,她现在只能将他们当做好人对待,以此来降低他们的戒备之心,以便找到时机逃跑。

想到这里,阿芙露出一个笑容,极为真挚的表达自己的感谢,“您好,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我叫阿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