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9章 得知一个惊天的消息
黄掌柜一踏出房门立马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和方才在屋里简直判若两人。
伙计有样学样,同样扬起了笑容。
王端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转过身来,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眸。
王端朝着黄掌柜拱手作揖道:“在下王端,见过黄掌柜。”
黄掌柜笑得一脸温和,又带上了两分歉意,“王公子客气了,小店粗陋,怠慢了王公子,还请公子海涵。”
“听伙计说,王公子有一桩买卖想要和小店做?”
王端笑着点头,“是,黄掌柜,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黄掌柜眼底的笑意加深,“有意思,眼前的年轻人有几分意思,伙计说的不错。
端看此人的行事,确实有几分底气,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罢了,等会儿再借机,探一探此人的底细,再谈其他。”
黄掌柜心里如何想,脸上半点儿都不会表露出来。
王端面上端着,心里其实有些不安,心砰砰地跳个不停。
黄掌柜笑着对王端道:“自无不可,王公子,请随黄某来。”
两人来到后院,一个安静的屋子里,两人坐定。
王端目光直视黄掌柜,开门见山道:“黄掌柜,我需要不少的漆料,还请黄掌柜给我一个实价。”
“王公子,您要是诚心要,且要的多,黄某定然会给王公子一个公道的价钱。
寻常的生漆要价450文一斤,红漆550文一斤,至于像安康生漆这等佳品,要价一钱六分,不知王公子要哪些?”
黄掌柜信手拈来,将铺子里各种漆料的价格像报菜名一般,报了出去。
王端听到这个价钱,眼皮都没抬一下,心里嘀咕:“这个价钱倒还算是一个公道的价钱,只是,李兄要的多,这个价格就有些贵了。”
“黄掌柜,您报的这些价钱有些贵了。寻常的生漆,竟要450文一斤,离这儿不远的云记漆料铺子,只要420文就能买一斤。”
黄掌柜闻言丝毫不慌,嗤笑一声,“嗤——云记的漆料品质比不上我黄记,想来王公子应当也是知晓这一点的吧。
云记的生漆虽只要420文一斤,但是,他家的生漆品质不行,用不了几年,就得重新上漆,这一来一回,折进去的银钱更多。
我黄记的生漆则不一样,即使是最寻常的生漆,涂在器具上,至少能十年不用再上新漆。
安康生漆这等上乘的生漆,涂在器具上,更是能千百年不褪色。
这些都是云记漆料铺子里的漆料做不到的,王公子可要仔细思量。”
说起自己铺子里的漆料品质,黄掌柜丝毫不慌。
王端沉默片刻,“黄记的漆料确实不错,只是,我需要的漆料很多,这个价格确实是贵了些。
若是黄掌柜能再让两分利,在下就不必四处货比三家了。”
黄掌柜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水,借着喝茶的动作,不着痕迹地觑了一眼王端的神色。
黄掌柜慢条斯理,语气软和两分,“黄记的漆料,在京城都是排的上名号的,这一点,王公子定然清楚。
王公子的请求,黄某还需要仔细思量思量,三日后,再给王公子一个确切的答复。”
谈生意嘛,自然得是有来有回的。
要是上来,报一个价,他这边就立马应下,这桩生意反而很大概率谈不成。
黄掌柜恰到好处的拿捏着王端的心思,却不知,他的这一番反应,恰好是王端需要的。
王端站起身来,拱手道:“如此,王某就先告辞了,三日后再来叨扰黄掌柜。”
黄掌柜跟着站起身,将王端送至门口,“王公子,慢走。”
王端上了马车,李简放下棋子,“和黄掌柜谈得如何?”
“黄记漆料铺子的漆料品质上乘,最寻常的生漆需要450文一斤,至于像安康生漆这等最上乘的生漆,则要价一钱六分。
这个价格,有些略高了。不过,我刚才试探了一下黄掌柜的口风,他有心想要和我们做成这一桩买卖,可能会让步一些。
只是,具体能让多少利,我暂且不得而知。他让我三日后,再登门商谈。”
李简小声嘀咕道:“安康生漆只需一钱六分?”
王端不知李简为何这么惊讶,赶忙解释道:“是啊,安康生漆虽昂贵,到底只是漆料,这个价格已算的上是漆料中黄金的价格了。”
李简前几日一直在查登记入账的各种材料,自然记得漆料的价格。
账本上记下的漆料的价格是一两六钱,足足贵了十倍。
且不说,黄掌柜可能还会让利几分。就是按原价,这个价格,也是远远低于工部采买的价钱。
“王兄,你如法炮制,再去京城各处漆料铺子问一问价钱。”
接下来两日,王端在李简的安排下,跑遍了整个京城,问到了各个漆料铺子中漆料的价钱。
王端有些看不懂李简想做什么,是真心想要买漆料,还是有别的事。
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把隐藏在心里的话同李简说一说。
“李兄,你若是真要买大量的漆料,其实在京城的漆料铺子买实在是有些不合算。
安康生漆在京城要卖一钱六分,在安康本地,估摸着只要一半的价钱,除去人力,去安康本地买,最后的价钱,大概只要一钱,甚至7、8百文就能买到。”
原产地价格便宜,李简自然明白。
只是,看着王端这两日收集的京城各个漆料铺子的漆料价钱,李简就觉得浑身不得劲。
工部采买漆料的报账能比京城内的铺子高十倍,那么别的材料呢?
光是想到这一层,李简就气愤不已。
气愤过后,只觉得后背发凉,还真是自己的好哥哥们啊,用尽各种手段想要置我于死地。
除却这个,李简现在已然明白了,朝廷这一趟水,深不可测。
自己就像是泥水中的细小石块,稍有不慎就会被泥水卷入其中,彻底被泥水掩盖。
这些事,他不信高坐上首的父皇不清楚,但,他什么也没有说,这何尝不是一种默认。
自己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卷入这泥潭里,保全自身?
王端见李简神色凝重,迟迟未发一言,心里不安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