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5章 凭空捏造
文贤贵都几天没去工地上走了,今天早上,牛宝丰叼着烟斗来到这边,见冬生正在外间炒菜,未见文贤贵,就喊道:
“冬生,文所长呢,还未起床啊?”
“昨晚上茅房,不小心踩到了钉耙,扎穿了脚,现在躺在床上哼哼呢。”
冬生朝里间努了努嘴,表情有点伤心。
“踩到钉耙了?”
牛宝丰吃了一惊,连忙把烟斗从嘴里取出,敲出里面的烟丝,推开里间的门。
两个大男人睡,况且冬生也起床了,里间的门只是虚掩,并未关实。
文贤贵躺在床上,把一只小板凳放上了床,伤脚就架在上面。经过了一晚上,那脚更加的痛了,筋脉每跳动一下,痛也就跟着来一下,难受极了。
他在里面是听到牛宝丰和冬生在外面对话的,这脚受伤是无法隐瞒的,但不能说是踩到铁夹。所以昨晚俩人就商量好,说是踩到茅房旁边的钉耙。因为那里确实是放了一个钉钯,应该是平时用来扒一些粪干之类的。
这会牛宝丰一推门进来,他就先开始埋怨。
“真倒霉,跑去上茅房,模模糊糊没看清楚,一脚过去,就踩到了钉耙,连着鞋子都扎穿了。”
“哎哟,这可怎么办啊?我都叫他们不要把钉耙放在那里,就是不听,唉!”
牛宝丰站在床前,伸出双手,却又是不敢去碰触,脸上尽是自责。
这不是真的,不能赖到牛家身上啊,文贤贵急忙帮开脱。
“平时也不会踩到,可能是被风吹倒了,我没注意才踩到的。”
文贤贵不怪罪,牛宝丰的心松了不少。
“我就让他们拿走,对了,上药了吗?”
“冬生咬了一些冬青叶敷上了,现在疼啊。”
文贤贵说话时,嘴角都往一边扭去。
“不打紧,冬青叶是长肉的,现在应该是长肉了,才会一阵一阵的疼。”
牛宝丰这话不是在讨好,冬青叶在农村人眼里,那可真的是宝啊。不管刀伤割伤,都是嚼它来敷,小伤两三天,大伤八九天,都会长出鲜嫩的肉来。
“唉!今天找两个人,把我抬出去,我也不等石宽来了,回家好好休养。”
文贤贵自已感觉伤得挺严重的,光靠冬青叶不一定管用,得赶紧回家找郎中看一看。现在的他生性多疑,外面的郎中信任不过,还得回到龙湾镇,找柳倩看上一看。
文贤贵不怪罪,那已是天大的好事了,牛宝丰连忙应道:
“那好,我去把少强叫来,让他和冬生抬你出去。”
牛宝丰说完就走,这种事要表现得积极一点啊。少强和牛家沾亲带故,二十好几了,还没讨婆娘。牛宝丰平时有什么事,总爱叫上他帮忙。
文贤贵端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已灌了一口茶。这脚痛得一阵一阵的,唯有喝茶能短暂的缓解一下。
没多久,冬生做好了早饭,把文贤贵扶出来吃时,牛宝丰又折回来了,身后带回来了个村民,叫做明隆。
牛宝丰一进屋就说:
“少强那家伙也是倒霉,前两天去下夹子,今天早上去看,没看到有东西踩夹子,就打算把夹子收回来。可他看了下,竟然找不到自已的夹子了,东找西找,脚却先找到,把自已夹到了脚踝。你说这个人够不够笨,自已下夹子在哪里都不记得,把自已夹住了,唉!我把明隆叫来,一会和冬生抬你出去吧。”
文贤贵和冬生相互看了一下,终于知道了下夹子的是少强。他也不好发脾气,不过还是嘲讽道:
“还有人和我一样倒霉,我不住在这里,就在这里和少强就有伴了。”
“是啊,我有张竹躺椅,一会就绑那张竹躺椅抬出去,明隆,排到了码头,你还把我的椅子背回来哦。”
“好,丢不了你的。”
“不是怕丢,是那躺椅还蛮好的,也舍不得丢。”
“……”
吃过了早饭,冬生和明隆两人找竹子做杠,把躺椅做成了一个舒舒服服的软轿,抬文贤贵出木和乡去。
文贤贵的脚确实是蛮痛的,可还不到走不了路的程度,上船和下船都是他自已单腿蹦着的。不过回到了龙湾镇,还是叫上一顶滑竿,让人抬着回到了自已家。
阿芬出去买些肉菜,家里就只有黄静怡躺在门口的那个躺椅上。看到文贤贵坐着滑竿回来,心里还有些鄙视,就这几步路还要做滑竿,真是大老爷。
冬生跟在滑竿后面的,这会冲到了前头去。
“黄婶,贵叔的脚被钉耙扎穿,这些天怕是要躺在床上了,是睡你这边,还是睡芬姨那边?”
黄静怡这才注意到文贤贵的右脚缠着厚厚一团布,鞋子也不知道到哪去了。她从躺椅上站起来,略微的担心。
“扎……扎到脚了?严不严重啊?他……他要睡哪边就睡哪边呗!”
文贤贵本来都想叫冬生不要问那么多,直接抬去阿芬的房间。可听到黄静怡的后半句,就开口说道:
“去我的房间啊,去阿芬的房间干嘛?放我下来,这几步路自已走就好了。”
其实文贤贵不想和黄静怡睡,特别是在这种受伤的情况下,和阿芬睡,让阿芬伺候,那才叫舒服。
不过黄静怡后面那半句话,他觉得和以往不一样,也就赌气睡黄静怡这边。
睡就睡呗,见文贤贵还能自已单腿蹦着走,黄静怡又感觉不是很严重,扶都懒得扶进去,又坐回了躺椅上。
倒是阿芬回来,听说了文贤贵脚被钉耙扎穿,立刻放下东西,走进了房间。
“少爷,你怎么就不小心一点,那么大个钉耙也去踩。”
和阿芬在一起,那是文贤贵心情最放松,最没有防备的时刻。他躺在床上把身子挪了挪,还有神气自我解嘲:
“钉耙是大了,可我眼睛不够用,怎么能看得见?”
“天气热了,不能捂这么紧,得解开来透透气,我看伤成什么样?”
阿芬也不管文贤贵同不同意,蹲到床前,就把那只脚扯出来,解开上面缠着的布。
“没事,死不了,我文贤贵没那么容易死的。”
要是别人就这样解开布条,文贤贵准会骂上几句的。阿芬就不同了,痛和不痛,他都想要阿芬看一看。